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上官依然见不到秦葟。
网上的新闻她倒是一直关注着,他帮“红颜知己”的那场离婚官司打赢了,而且,这个“红颜知己”也算一个有名的人物,她叫顾戎双。
一个对上官来说不算陌生的名字。
上官每天打开网图看上十几遍,最终还是被他们亲密牵手的动作打败了心中那点侥幸心理。
因为顾戎双就是他前女友啊!
若是旁人,是真的红颜知己、好朋友,也许她不会在意。但那人,是他前女友啊!
他年少时的爱人,差一步就成了他新娘的人……
上官的心头突然被压上了一块巨石,上不去下不来,不只顶心,还顶肺,又或者,她全身上下都是难受的。
他离婚了,前女友也离婚了。那他们这对早年错过、两全不得其美的眷侣,岂不是可以重新配对?
也难怪,她回国以后,秦葟一直没来找她了,原来是……上官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算不上了。
美术馆正在紧密装修中,招聘信息也发出了好几天,她和林腾、池舟、竹茹等人,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吃饭都是胡乱点的外卖应付了事。馆里装修气味太大,呆不了人,他们辗转几圈,最后还是统一去了上官家里办公。
上官家里简约、明亮,出行也挺方便,他们这一行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生生把这里打造出门庭若市感。她起初还抱怨:“你们来归来,要吃什么自己带,垃圾也要自己带走。别搞得我这里像垃圾场似的,上次吃了外卖,我一个人提着几大袋垃圾拿出去,差点拿不完!”
林腾见状就要喷她:“做革命之前,吃点苦怎么了?谁不是这样过来的,谁不辛苦,让你扔个垃圾那么多怨言……公主病!”
上官莫名想起了他上次和秦葟偷摸见面,她真想一股恼儿地好好问清楚,问秦葟是不是给钱了?可是大家都在,她也只好生生咽了回去。
一旁的池舟倒是绅士,他说没关系,我来请钟点工。但是,“上次过来的那个人,是你?”
他问的是肖仲谋。肖仲谋周日的时候买了一袋子菜过来,说是特意给她煲汤、做好吃的,但没想到那么多人在,后面也就变成了大锅饭。
肖仲谋不好影响他们的工作,饭后就走了,但他出门前还习惯性地拉了拉上官的手,依依不舍地松开……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今天池舟主动问起,上官也没什么好掩盖的,“一个朋友,也有可能成为男朋友。”
林腾“啧啧”两声,直来直往:“那你到底是跟他还是跟秦葟?”
选项里没有池舟。
池舟微微颔首,表示他知道了,也就不问了。
然而对于林腾的荒谬问题,上官回以横眉怒目,“我很秦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谁说的?”林腾反应激烈,不巧让上官抓到了小把柄。
看来他是准备接受秦葟的钱了……她决定等大家走了,好好问问他。
晚上九点多,池舟和竹茹等人先后告辞,林腾也走出了门,上官让他站住,他回头用一种“你要干嘛”的眼神看着她,也不巧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竟然是甘特助打来的——
“上官吗?你现在有没有空?秦总他生病了,发着高烧不肯去医院,下午的时候还差点晕倒了……我现在送他回家,你过来看看他好吗?”
上官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问他:怎么会发烧了呢?他不知道自己病了吗……她勉强忍住,冷静地回:“生病就去找医生看啊,我又不是医生。”
对面放空几秒,大概被她震住了,“不是。他不肯吃药,也不看看医生,我想,你来劝劝他,他会听你的。”
上官不为所动,他身边那么多人,家里也有保姆,严重点他妈妈也会过来照顾他,再不济,他还有前女友呢?
怎么排,也不该排到她身上。
“不是。你来嘛,他挺严重的。你好歹过来看看他……”甘特助垂死挣扎中。
但她无情地挂断电话,“我没空,你找别人吧。”
“什么新鲜事?”林腾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口。
上官冷着一张脸,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看得直让林腾露出嫌弃表情,她正颜厉色,“我问你,你和秦葟是不是有勾当?”
“你知道了。”林腾居然很爽快地放弃了隐瞒。
“具体的不知道。你现在告诉我。”她真的很严肃。
林腾叹了一口气,“好吧。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让你回国了吗?就是因为他,他之前说全额投资给你,让我带你回来,我一时糊涂就肯了。但是回来之前你跟我说,不想和他一起了。所以我又拒绝他了,那现在,他又要给你投资,不然就威胁我。你说搞笑吧?没见过这种人。”
“他给了你多少钱?”
“按我们合伙人的人头算,他说先支付一千万,后期不够还会拨。”
上官用力咬了咬后槽牙,红着眼睛,发出倔强的一句:“是我不配!我没资本,不能跟你们合作,我就不该回来!”
林腾被她震得莫名其妙的,但一转眼,他就被生生推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
“喂!你干嘛啊?他给你投资你还不开心?至少,我们三个人的地位是一样的,你没有低过我们……”他在门外喊,但里头没有回应。
上官默默哭了好久,她想为什么她到哪都是一棵寄生草,总是要他怜悯?
凭什么?他要在她背后干这么一出?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也顾不着看太清,匆匆拿包跑出了门。
他的别墅依然灯火通明,漂亮得像个小城堡。上官在门口顿了顿,按了门铃。
“哎呀上官小姐是你来了呀!秦先生回来了,在楼上呢,我去叫他!”保姆刘阿姨见着她依然热情。
上官点点头,随她一起进了客厅,又上了二楼,看她敲了敲房间门,“秦先生,上官小姐来了。”
秦葟熄灯躺下不久,忽而听到“上官”两个字,连忙开了灯,忍着全身酸痛,从床上坐起,“进来。”
发烧了还开那么低的空调……上官神色淡淡的,“听说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