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心情复杂,只得点了点头。
出院以后的上官朗成日窝在家里,不爱见人也不怎么爱说话,往日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已不复存在了。
爱卿担心爸爸的情绪,前两天还特地买了一个电子书阅读器送他做礼物。可爸爸看也没看,只说:“你花谁的钱买的?如果是总裁的,我不要。”
她一愣,然后解释:“我用自己的钱网上买的,他给我的是信用卡,绑不了支付宝。”
上官朗一听,这才愿意收下。
卿妈见状,把她拉到一个角落悄悄说:“别怪他,他接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活了那么多岁数,还没被人这样殴打过,他也是怕了,但凡跟你那个总裁有关的,他都抵抗了,怕有麻烦。”
爱卿听了心里难受死了,她转头就跟爸爸说了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可上官朗神情淡淡的,“没事,不怪你,怪我,没有个好本事,不能为自己的女儿谋个好前程,被别人欺负。”
爱卿当即眼泪都下来了,但她也突然词穷,没有吭声。
直到今天,她准备去鹏城了,今年不能在家过年了,她心里更难受了。
在高铁上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很多,关乎最多的还是:她以后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下了高铁,张司机开着她那辆红色的保时捷911来接她时,她随意问了一下:“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
张司机没有住在秦葟的别墅,而且爱卿不怎么用车出门,更多的时候,他都在秦家开车。另外还有老王和张姨,他们就是住在别墅里的,不过现在快过年了,他们总得也要放假回家了。
“快了,腊月二十七就放假了,那得到年初五才回来。”张司机回道。
爱卿点点头,然后就没有多问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秦葟还没回来,她只得一个人吃,可吃着吃着,她抬头看了一下头上的吊灯,突然觉得特别刺眼,也感到一阵眩晕。
她是感冒了吗?每次坐了高铁都要不舒服,像上次一样吗?
她晃了晃头,强忍着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
南中国最大的涉外别墅区,12万元每平米的昂贵房子,出入有司机,回来有保姆,衣食无忧,零花钱无数……看起来多么令人羡慕啊!
可她如今一个人坐在这偌大的客厅,一个人用餐,奈何屋子再温暖、灯光再明亮,她也觉得十分落寞。
秦葟在晚上八点多回到,那时的爱卿已经躺到床上了,他走过去看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半张脸,亲了亲她的额头,问道:“冷吗?”
爱卿摇了摇头,拉下了被子。
这么多天没见,秦葟想她了,而她的身子刚从被子里出来,温温热热的,让他心驰神往。
“不冷你还那么早上床?嗯?我先去洗澡。”他搂住她亲了几口才肯松开。
其实爱卿酝酿了很久,想对他说些什么,但他进门的那一刻,她退缩了。也一直等到他洗澡出来,上了床,对她例行了一次“公事”以后,她才敢提起——
“我以后该做点什么啊?”
秦葟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把她软软的身子搂在胸前,柔声说:“你画画啊。”
“那我除了画画呢?”
“除了画画……”秦葟顿了顿,“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呗,我给你钱用。”
是不是富有的男人都觉得:只要用钱就可以讨到女人的欢心,让她们无理头地高兴,然后用钱能办到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爱卿有点不甘心,又说:“那我除了上班、画画,其余的时间好像没什么事可做了。”
听见秦葟轻轻笑了笑,她仰头看他,难道她说得不对吗?
“你呀,想太多了,哪个人不是除了上班就是生活的,没有这两者,这人生也就没有意义了。”他轻轻松松地说。
但他还是没有明白她的真正用意,不过可能也怪她没有点得明白。
她又轻声说:“我妈问我,以后要怎么过。”毕竟她还那么年轻。
“跟我过啊。”秦葟不假思索,搂着她的肩说:“你以后也是跟我住一起的,没什么情况我不会让你搬出去,而且你想上班就上班吧,不想上就给自己早点乐子也行。”
“可是,我妈说,我跟你无名无份的,也没有孩子,老了可怎么办。”爱卿不得已,只好搬出了妈妈。
秦葟动了动,将她的身子挪下来,而他翻了个身,撑在她身上,看着她说:“上官,你不要在意这些问题,我跟你说过,我能给你的,不会给别人,你只要好好跟我就行了,如果你喜欢小孩,我也可以给你要一个的,知道吗?”
他不禁想起上次问她喜不喜欢小孩的时候,她满不在乎,但说到底,女人家总归还是想有一个孩子的。
爱卿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的眼睛,顿了顿,她又问:“你以后真的不会和别人结婚了吗?”
她没敢问:你以后真的不结婚了吗?
因为这样说得好像她很想嫁给他似的,但她又明知自己不够资格,所以她问“别人”。
然而秦葟觉得她今晚有点奇怪,便问:“你妈还跟你说了什么?”不会是劝女儿不要跟他了吧?
“没有。你告诉我。”爱卿迫切地想知道他的答案。
“是,我以后不会结婚了。”他再次确切地说,然后陪她躺下,伸手揽住她的后背说:“我要你就够了。”
她是谁啊?大家都知道。
她是他秦葟最宠爱的情人,连他都要看她的脸色。
同吃同住、同床共枕,用了两百多个安全套都不腻……他们早就过上了夫妻生活,至于什么名分不名分,那还不是由他认可?
而且她在他心里本来就有着别人替代不了的地位,所以他的情人,只能有她一个。
他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又变得敏感起来,但他既然愿意给予他承诺,那就永远不会食言。
他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又说:“那你呢,爱不爱我?”
爱卿为他这句“我要你就够了”,感到一半欣慰,一半失落,欣慰在于:他以后不会娶妻了,不会让她成为小三;失落在于:他真的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可能会娶她。
她明白他的心意了,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她真的爱他。
于是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埋头在他胸前蹭了蹭,发出绵长的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