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回?”——秦葟的微信。
爱卿初初看到的时候不想回,可紧接着,他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身份证落下了。”
爱卿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去钱包找自己的身份证,可她没有找到!
难道她收拾行李的时候,把身份证落在了床上?
因为她当时把秦葟给的信用卡从钱包里抽了出来,放进了抽屉,那身份证她也一直放钱包的,可能漏了......
完了完了!她心慌意乱,这下她要怎么解释:没有身份证还坐高铁的事?
她咬咬牙,决定还是冷处理,不回!
年轻的女孩以为躲一躲,就能迎来风平浪静的安宁。但殊不知,还有更多的波涛暗涌在等待着她,就像她不知道,秦艽是怎么知道李槐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那晚的秦艽发来几段很长的信息,但是非常诧异的,她并没有对爱卿进行激昂的辱骂,反而,爱卿能看出来的,是她对自家哥哥的惋惜。
“上官,自从上次我误伤了你之后,我一直都很愧疚,我对你也不再有敌意,这一点你是可以看出来的,但是我没想到我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你果然不止我哥一个,那个李槐安是谁?”
“我哥他对你不薄,你这样背叛他是不对的,作为一个旁观者,我非常看不过眼,还有我听张姨说,你在校庆晚会那天彻夜未归,你是去了哪里?还是在和那个李槐安约会?”
“我以为你应该是一个三观挺正的人,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哥的事,你快停止吧,最好主动承认,不然我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槐安到底是谁?你和他很好吗?那为什么你还要做我哥女朋友?我哥他每天都很忙,你不能因为他不知道,然后背着他和别人好。”
爱卿此刻的心情简直不能用“慌”字来形容,她想她快到达了心理承受能力的最高边缘。
她不知道怎么回,也不敢回。最后还是秦艽发来了那晚,她和李槐安在奶茶店写的歌词、并清楚署名的便利贴照片,她如雷灌顶!
“我在奶茶店发现的,你快给我解释清楚吧,不然我就得拿给我哥看了。”秦艽又发来一句。
爱卿恐惧,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青涩的中学时期,自己模仿小说里的主人公,写了一张文绉绉便利贴,代表对某个男同学的心声,然后被班上的捣乱鬼捡了,交给了班主任,班主任说要告诉她爸妈......
那种隐藏在心底的不屈和倔强涌现出来,她再抬头,视线已经被模糊,她流着眼泪,仅仅回复一句:“我和你哥分手了,我已经搬出来了。”
之后她也没敢看秦艽的回复,直接把手机关了,含着眼泪昏昏入睡。
到了第二天中午,爱卿收到爸妈已经上了高铁的信息,她抓紧时间把租房再好好整理了一遍,方便迎接他们。
与此同时,秦艽的微信和电话不断,她打开聊天界面,一眼就看见了最后那条、足以让她窒息的夺命信息——
“我哥知道了,你快回来解释吧!”
今天是周一,也是秦葟固定的休息日。
怎么办?怎么办?爱卿来回踱步。
她不回又能怎样,毕竟他们不可能知道她在哪?但是转念一想,万一他们问起她的同学呢?
秦葟他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找一个人吗?她不确定,她决定死耗下去。
到了傍晚6点,爱卿还没收到爸妈来到的信息。按理来说,从老家过来的高铁是三个小时左右啊,应该早到了才对啊?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开始打电话,可他们俩都没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她心里开始忐忑。
夜幕尚未降临,天际边滚来了团团乌云,一场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豆大的雨点敲击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作响,也仿佛打在了爱卿的心头,教她十分不安。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让她回过神,所幸,是她爸爸打来的,她按下接听,可紧接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她目瞪口呆——
“上官小姐,我是甘特助,您的父母我已经接到了,您尽快到鲸山觐海来一趟吧,秦总有找。”
怎么会?她爸妈怎么会被甘特助接了,还无声无息的?!
爱卿这回真的乱了心神,她赶紧背了一个双肩包,拿了雨伞出门。
夏雨伴随闷雷、闪电,风大,雨急,路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让她看不清街景。
她在雨中蹒跚着,用尽全力握着那把几近吹翻的雨伞,站在路边拦的士,身上也湿了大半。
在她好不容易拦到了一辆的士时,司机摇下窗户问她去哪?
“鲸山觐海。”
“太远了,不去!这下大雨的......”司机直接走了。
爱卿泄气,感觉整个人都快被这场风雨淹没,她继续招手拦车,终于又拦到了一辆。
司机同样提前问她去哪,她答鲸山觐海。
“现在高峰期堵车,车费比平时贵很多哦,的士要收时长费的!”
她说没关系,而后赶紧上了车,躲过这场风雨的袭击。
果真的高峰期,堵车,加之大雨,车速慢,爱卿坐了一个小时也没到一半的路程。
她连忙发信息问爸妈、又告知秦艽:“我现在回去路上,你看到我爸妈了吗?一对不到五十岁的夫妻,男的戴眼镜,女的胖胖的。”
秦艽很快就回复了,她说没有。
爱卿始终不敢发信息给秦葟,她只好又通过秦艽了解情况:“你哥在哪?”
“他在我旁边,等你回来。”
爱卿心里一悬,那她爸妈在哪?她想找出甘特助的手机号,可过太久了,他的信息早已被她删掉,然而她爸妈现在又不回信息,她心里快急死了!
雨越下越大,车窗不断飘洒的雨水,无情地挡去了她的视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手机也快没电关机了。
可正当她把手机递给司机让他帮忙充电的时候,司机说快到了,你住哪一户?
爱卿说一直往里开,到了我喊你。
汽车慢慢解决秦葟家里,她亦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付了车费,她打着雨伞下车,感觉腿脚一软,险些载倒在那湿漉漉的地面。
她带着恐慌和眼泪,一步一步地走进去了,她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