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上官爱卿。”
“年龄?”
——“21。”
“最近有没有X生活?”
——“有。”
“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
——“22号。”
“现在是15号,不排除怀孕的可能,刚刚有没有做什么剧烈运动?”
一五一十回答急诊科女医生的秦葟,他紧皱的眉头未曾舒展,顿了顿,他说:“可能是被重物撞到了肚子。”
女医生比他的表情还严肃,“见红比较多,很有可能是先兆流产,或者宫外孕,你做好心理准备,签个字,去交费,我先帮她做检查!”
秦葟面色沉重,直至坐在轮椅上一直哭泣的爱卿被护士推走,他拿出手机查了查“先兆流产”、“宫外孕”的相关知识。
陪他一起在走廊等候的老王接了张姨的电话,说了几句:“还不知道呢、在检查、你先等着吧、哎哎,出来了,你等会儿……”
半晌,“黄体破裂出血,积液很多,需要马上做腹腔镜手术,监护人签个字!”急诊科的女医生终于出来了。
“不是怀孕?”秦葟皱眉凝视。
“不是。黄体破裂是妇科急腹症,好发于年轻女性。”
秦葟顺遂签了自己的名,复问:“严重吗?”
“有点严重,还好送来及时,不然引起失血性休克就麻烦了,现在做手术,要住院一个星期……”
别墅那边的张姨听了老王的描述,一边收拾爱卿的衣物一边嘀咕:“还好不是怀孕,不然那就没了啊!艽艽小姐你以后千万不能打人了,特别是女人,身体很脆弱的!”
秦艽内疚得直想哭,她跟着张姨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却帮不上什么忙,最后她说:“我也跟你去医院!”
因为她想过去看看爱卿怎么样了,然后真心实意地道歉……
爱卿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回到单人套房,她麻药没过,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
秦葟选的这间医院相对来说比较隐私,也专门服务于高消费人群,像一些名人得了不好公开的病或者女明星偷偷来打个胎,在这里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爱卿住的这间套房一室一厅,宽敞且安静。在客厅等了许久,坐不住的秦艽咬咬嘴唇,主动走到房门看了看。
她透过门缝,看见房间里的哥哥坐在床边,好像在帮忙换衣服,她敲了敲门,“哥,是我,她还好吗?我想跟她说对不起。”
“进来——”
秦艽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爱卿,以及一脸铁青的秦葟,她顿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她低着头弱弱说道。
“你要跟她说,不要跟我说。”秦葟看也没看她一眼。
“哥……”秦艽嗫嚅,“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人了,我以后一定会学好、不闹事了……”
秦葟重重叹了一口气,低声问道:“她做了什么让你那么讨厌?”
讨厌?其实并没有啊!秦艽她只是看不惯哥哥身边有女人而已!
她眨眨眼睛,小心地看着哥哥说:“因为她勾引你……”
秦葟没有生气,他只反问:“你说我这么多年以来,带过哪个女人?”
秦艽轻轻摇头,难道哥哥对于这个女人还是真爱?
“秦艽,那你知不知道,我也会寂寞的?”秦葟淡定地道出这一句,并没有发觉床上的爱卿已经清醒过来了。
可是秦艽如雷灌顶,她不敢相信这句话是自己哥哥说出来的,因为她像神仙一样、铁面无情的哥哥,他居然也会说自己寂寞……
爱卿完全恢复知觉了,她动了动,秦葟拉着她的手问:“还好吗?”
她委屈极了,只哗啦啦地流着眼泪,说不出话。
秦艽见状,立马转变态度,弯腰九十度鞠躬,真诚地对她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还疼吗?”
爱卿把头别到了一边不看她,秦葟拿了纸巾小心地给她擦眼泪,放话说:“秦艽,你先回去吧,以后回家里住,你和她性格不合,不要来往了。”
“那……”秦艽犹豫,她看向爱卿,接着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道歉了,你好好照顾身体哦。”她说罢转身出了门。
秦葟动手理了理爱卿睡乱的头发,他何尝不知道小姑娘委屈了,他也还是人生第一次经历尤如“即将晋升人父守在产房外”的焦虑等待呢。
其实他身为男人,碰到这种事或多或少他都有责任,一来是他没处理好家务事,让女眷不和;二来,他也确实有个别时候没把避孕措施做好,这才引起了她方才的害怕,以及他的紧张。
他轻叹一口气,伸手抚上爱卿的脸,柔声说:“卡我还是会给你的,我刚才那样说,只是应付秦艽。”
爱卿不应,轻轻吸了吸鼻子。
“秦艽很顽劣,从小到大都很难教,你能明白我一个做兄长的苦心吗?”
爱卿又流出两行眼泪,她当然明白,他这样说,一是希望她不要和他亲妹妹计较,二是以他对亲妹妹的要求去约束她,希望她乖巧、懂事。
她看着他,弱弱地说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秦葟捏捏她的脸,平静说:“这段时间先好好休养,别出门了,你睡吧,我再陪你一会儿,换张姨来照顾你。”
其实爱卿想说:没事,你回去休息吧,你工作那么累。
但她说不出来,至少,她心底也带着一丝对秦葟的埋怨。
不过,秦艽是他亲妹妹,可她什么都不算,他又怎可能为了她去责罚自己妹妹呢?
爱卿在医院的头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她想了很多很多,心里也很悲伤。
没寻这条出路之前,她一个人,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和希望,成日杞人忧天、优柔寡断,徘徊在放弃梦想和孤军顽抗的边缘,每天都在为了前途发愁,活得再也不复从前那个无牵无绊的自己。
再到现在,她一下子拥有了很多以前从不敢想象的事物,她有了秦葟的宠幸,每天住豪宅、坐豪车出门,有保姆有司机,还有了画家池舟的照拂,看似顺风顺水、无忧无虑,一心只顾画好自己的画。
但实际,她还有很多困难需要自己克服,而且是背地里的,不为人知的。因为这是她咎由自取,这是自己所要承担的后果。
尽管她真的怀孕了,被秦艽打到小产了,也不会有人对她怜惜,她也只是白白受苦受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