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奎茂这样的父亲,只想着挣钱,却忽略了自己的二闺女是怎么受到伤害的。
在唯利是图利欲熏心的戎老板参谋与撮合下,冯奎茂竟然把自己应该培育玉梅的任务,居然交给了这个曾经的伤害过她的人朱振雄来照顾。
这不是明显的对自己的女儿冯玉梅不负责任吗?
也许如果当年作为玉梅姨夫的戎德林,为外甥女玉梅违反纪律安排了上学与就业,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但是,冯奎茂做事太绝,又不是非常通情达理之人,戎德林又为官正直,他的党性又非常强,所以,也就只能出现这样的结果了。
朱振雄为什么要答应给玉梅的生活费用和上学的其他费用呢?
冯奎茂难道不清楚,这是为了惩罚朱振雄吗?
既然是惩罚,那又怎么会让一个接受惩罚的人去照顾自己的女儿玉梅呢?
天底下就是有那么一些人,那么一些为了这个丢了那个的人。
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早已发生了扭曲和变形,为了钱,为了利益,居然什么都可以舍得。
而对于朱振雄这种人来说,照顾玉梅是他巴不得的好事,他可以再次向这个无辜的绵羊发起进攻,进而……
于是,他只要有机会就非常乐意去照看一下他的捕猎对象玉梅,他要等待时机,他要暗中窥视怎么下手才合适。
十七八岁的冯玉梅,出身农家,对于场面上的险恶知之甚少,真的是一个初生的牛犊。
在朱振雄第一次开车去师范学校见她的时候,碍于面子,她居然接受了朱振雄带给她的所有生活费用,以及贵重礼品之类的东西。
并且还天真地接受了这个明知道不是好东西的朱振雄的“友好”宴请。
有了这么个第一次,朱振雄非常兴奋,他知道这个姑娘没有什么心计,是一个善良的天真的姑娘。
这样一来二往的,时间是最好的粘合剂,朱振雄每次去新州开会,或者办事的时候,都会带着钱物去看她。
每一次都会带上玉梅可心的美食、急需的费用和时尚的饰品挂件之类,对于玉梅的感受来说,甚至她已经感受到朱振雄似乎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闺女一样看待。
朱振雄去得多了,同学们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冯玉梅也就不把他当外人了,对着同学竟然称呼朱振雄为叔叔,甚至在她心中朱振雄就是她的大恩人大救星。
再后来,只要朱振雄去学校里看她,她几乎可以答应朱振雄的全部请求。
就在她十八岁生日那一天,朱振雄特意到学校接了冯玉梅,把她接到心悦商场,为她购置了一套她非常满意的价值不菲的外套。
朱振雄把她带到内衣区,还为她购买了两套高档时尚的内衣。
然后,开车来到事先定好的,新州最豪华的菲利普宴会厅,为她举办了一场,她有生以来最为奢侈的生日。
朱振雄热心的为她点了她平时吃不到的各色菜肴。
这些美食对于她这位农村小姑娘来说,根本就没有见过,更不知道怎么个吃法。
朱振雄和她一起为她祝福生日快乐,唱着温馨的生日赞歌。
在他们二人共同吹完生日蜡烛之后,朱振雄把早已经提前从公文包里拿出的精美钻石项链,亲手给她戴在勃颈上。
又把一颗美丽的钻戒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她的心一下子沸腾起来,忽然感觉浑身激动,满面春光,似乎她就站在世界的舞台中央。
她仔细地分享着金贵的礼品给她带来的快乐,感觉到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和满足。
此时此刻的她,突然感觉到幸福从天而降,禁不住飘飘欲仙,醉意朦胧。
冯玉梅发现,这一次与朱振雄接触,跟上一次在“梅花弄”酒店接触,简直就是地狱和人间之别,情景和心境已经完全颠倒了。
这是她事先怎么也没有预想到的,她不知道这位朱振雄魔术师一般地,把她套得如此牢固。
吃完饭之后,朱振雄用商量的口气,委婉地提出带她去看电影,她愉快地接受了朱振雄的邀请。
来到星光大剧院看电影,到新州上学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那种愉悦心情无以言表。
所以,她感到哪里都是新奇的。
她用山里人生来具有的胆怯和好奇的目光,欣赏着影院里的每一个场景,和场景里的每一个人。
第一场电影开始了,朱振雄有了在宴会厅的基础,又在影院里献起了殷勤。
朱振雄先给了冯玉梅一颗口香糖,又把事先带来的五香瓜子打开,一颗一颗的,一瓣一瓣的掰开,从里面拿出子囊,然后又递给冯玉梅。
整整一场电影下来,冯玉梅就是在激情与感动之中度过的。
她自认为已经充分享受了人世间最美好的时光。
等电影结束了,他们的热情早已经逐步建立起来了。
朱振雄提出去酒店住宿,玉梅扭扭捏捏有些胆怯,尽管有些犹豫,但还是经不起朱振雄的热情攻势,她最终还是跟了进去。
那一夜,是冯玉梅平生第一次居住豪华酒店。那里豪华气派的场景,是她之前做梦都没有想到了。
她根本不知道,简单的一张床,居然有那么厉害的弹性,简直太享受了。
朱振雄为了给冯玉梅一个轻松的好环境,她打开了彩色电视机,找到了一个非常优美的音乐会,婉转悠扬的歌曲立刻涤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冯玉梅看得入了迷,听得出了神。
对于冯玉梅来说,这一夜她完成了人生第一次的华丽转身。
在以后的生活里,宴会厅、酒店、电影等场所,成了她必不可少的娱乐和消费去处。
两个人慢慢地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激动。
朱振雄与冯玉梅有了这样的关系,对于朱友康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好兆头了。
这冯玉梅和冯奎茂能放过这个“不知好歹”的朱友康吗?
那冯玉珍作为普通农家女子,如今都已经开上了轿车,当年朱友康给她造成心理上的创伤,她能不记得吗?
一家人三股势力合成一股绳,再加上他们腰缠万贯,经济实力做后盾,朱友康好过得日子口就难熬了。
这些事都在人家心中,朱友康怎么可能知道呢?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啊!
随着天气的变冷,冬月的到来,这一年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来的很突然。
这场大雪在夜间偷袭了蓬州整个大地。
朱友康清晨起来看到:
四周的屋檐上,院子里的枝头儿,大地上每一个毛孔里都堆满了雪。
偶尔看到几只骨瘦如柴,恶鬼般的麻雀,噗愣着孱弱的翅膀,慢慢地掠过低矮的屋檐,来到门洞里一片干净的地面上,寻觅着什么,不时发出叽喳的叫声。
远远望去铺天盖地的银灰色世界,亮堂而又刺眼,厚厚的白雪铺满了乡下所有的道路和空旷的田野,路上行进,十分艰难。
朱主任一上任,像在乡镇抓计划生育那样,严厉地狠抓教职工考勤。
越是恶劣天气,他越是查的严查得紧,雷厉风行,查完就发通报给处分,立竿见影。
说来也巧,这天朱友康本来是不会迟到的。
朱友康早早起了床,媳妇做了热乎乎的米粥,在炒锅里炸了一些馍片,又从精致的小瓷器坛子里,抄出一些秋天腌好的长豆角咸菜。
朱友康喝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伴着酸酸甜甜的腌豆角,吃了半碗嘎嘣脆的炒馍片,骑上摩托车,早早向学校方向驶去。
在距离石脑中学没有多远的地方,正好撵上住在县城里的石脑校区林副校长。
然而,事情都是这样的巧合,该你走运的时候,挡都挡不住,可是,当你开始被动的时候,确实喝一口凉水都塞牙。
这些悄无声息的潜在信息,朱友康是不可能有任何察觉的,他怎么可能想到那么多呢?
朱友康就是这样一步步开始走向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