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炼这个当事人都愿意,陈昊再拦着也不是个事儿。只是,他有些舍不得儿子跑那么远,尤其是马上要过年了。
“老二,你真愿意去?”
陈炼想着要娶这么个小丫头进门,怎么也得去看看她的家,多了解了解她。便对老爹点点头道:“嗯,儿子很多年没去过留山镇了,现在有机会,去看看也无妨。咱陈家也有不少产业在那边,去看看也好。”
留山镇的产业一直是陈三爷在打理,陈炼突然说起这个,倒是让陈昊有些惊讶。但细细一想,这不过是他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行吧,只要你愿意。”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薛瑶没想到,陈焕也没想到,但是,事情这么顺利也未尝不是好事。于是,他们决定下午就启程回去。
路上,陈二爷和陈焕共乘一辆马车,薛瑶单独坐一辆。其实陈炼想跟薛瑶坐一辆马车的,但是陈焕要来挤,三个人共乘一辆有些拥挤,所以干脆吩咐了两辆马车。
于是,兄弟二人就坐到了一块儿。
陈焕比陈炼要小十几岁,从小到大,陈焕跟二哥都没多大交集,感情也淡淡。不过,他跟大哥关系是最好的,即便大哥的年纪,都能当他爹了。
“二哥,你这么痛快答应去留山镇,该不会是去抢三哥的生意吧?”
“胡说八道!”
陈炼没想到老六会突然这么说,立即白了他一眼,忍住了将茶壶砸他脸上的冲动。
府里的人都知道他跟老三关系不太好,虽然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就是亲近不起来。小时候也因年纪相仿,打过不少架,感情自然没多好。但是,他们都跟大哥关系好,都听大哥的话。
所以,这些年,他与老三交集少,但是,从未想过要抢他什么。
老三辛苦操持家里的产业,不也是为了整个陈家?
老六这兔崽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陈焕是故意这么说的,见二哥生气了,嘿嘿道:“哎呀,弟弟我不过开个玩笑。只是,上次才见了三哥,这会儿又见到二哥去留山镇,觉得有些不真实。”
“老三也去了?”
陈炼心里头有些不安了,老三到时候看见他,不会真怀疑他吧?
陈焕很老实的点头,然后一五一十的把薛瑶跟他三哥合作的事也跟陈炼说了,最后道:“后来听臭丫头说,她是在一座普通的民宅里找到三哥的呢!”
普通的民宅?
陈炼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没多言,对陈焕道:“对了,你跟着去留山镇做什么?你这刚回家,又离开,姨母还没见上你一面你就跑了,怎么总不让她省点心?”
姨母,是陈家老大老二老三对潘氏的称呼。
他们的母亲是在他们记事后才病逝的,所以,他们叫不了别人母亲。但是,他们尊重他们的父亲续弦。
一提到潘氏,陈焕眉心就突突的跳,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二哥一眼,哼了一声,靠到车厢里,闭上眼睛睡觉了。
开玩笑,留在府里等着他娘回来抓他?
陈炼见他这样子,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马车是在第二天中午到的留山镇,进镇后,一步没停留,按薛瑶的吩咐去找了客栈下榻。
因为,要赶在申时之前给陈炼下针。
“臭丫头,你不饿啊?”
陈六爷抹着空空的肚子,十分心疼的问道。
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
她这人嘴刁,尤其是现在又不缺银子了,路上的干粮她是一点没吃。原本以为今早就会到,谁知道半路上车轱辘坏了,耽误了大半宿。
现在不仅饿,还困。
“再饿,也得替二爷先扎针。”薛瑶催着陈炼进了客房,顿了顿后,才对陈焕道:“六爷,你若饿了,先去吃就好,我们没那么快。”
陈炼的针,必须得下一个多时辰。
“好吧!”
人是铁饭是钢,虽然陈焕心疼她,但是,让他这么毫无意义的陪着饿肚子,他是真觉得没必要。倒不如他先去吃饱了,等一会儿她落完针后静待时,换她去吃饭。
于是,陈六爷下了楼,让伙计准备饭菜。
陈炼见薛瑶为了给他治病不管不顾,宁愿饿着肚子,心里头很感动,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
薛瑶哪里知道自己被一头老狼惦记上了,履行着一个医者的职责,尽心尽力的为他扎针。
整个过程,陈炼的眼睛都在她身上,像黏住了一样。
所幸薛瑶神情集中,没与他有过眼神的交汇,否则,只怕会扔下满身像是刺猬的他甩脸离开。
陈焕半时进来了两次,还给薛瑶送了饭菜来,但是,这种伤病有些特殊,不敢有丝毫马虎,薛瑶坚持没吃,亲自守着。
这一等,一个多时辰,可把陈焕给心疼坏了。
好不容易熬到扎完了针,薛瑶整个脸都苍白不已,满头大汗,只觉浑身飘飘然,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臭丫头。”
“薛姑娘。”
薛瑶扶额快要摔倒的一瞬间,陈焕脚下一移,长臂一勾就将她揽进了怀里,满脸都是担心。
薛瑶轻轻地摇了摇头,顺势抓住他的手臂道:“我没事,就是饿的有些发晕。”
哎,低血糖!
陈焕一听是饿了,连忙扶着她出门:“走走走,吃东西去,你想吃什么,我让伙计做。”
“糖水。”
“糖水?”
陈焕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听见薛瑶喊糖水,他才立即嚷着找伙计端糖水。
两人一路下楼梯,他一路高喊,引得大堂里的人全部都朝着他们看来。
薛瑶满头黑线,她真是服了。
不过,也感谢他这么一嚷,等他们下楼,伙计已经端着一碗糖水送出来了。
有时候,陈焕这咋咋呼呼的性子还是挺好使的。
陈炼伸手晚了一步,与薛瑶擦肩而过,眼瞧着弟弟把自己未过门的妾室扶着出了门,脑子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回神。还有,刚刚那一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老六想干什么?
陈炼一想到某种可能,脸色突然就阴沉了几分。
薛瑶,他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