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
其实他根本不用跟任何人交代,他不过坚持的是自己的想法,不想接受被安排的,有什么问题?
潘灵儿再好,那也不是他的菜!
事实如此,而他一直不想跟外祖家撕破脸的原因在他娘。他娘是两家人的纽带,如果他跟潘家撕破了脸,他娘怎么办?
“爹,儿子用不着跟他们交代。只要你不逼我,儿子这辈子娶谁,还不是由儿子说了算?”
这皮球踢的好。
陈昊忍不住笑了,瞧瞧,他刚想什么来着?他这儿子心思通透,根本不是外人看到的表面——他太聪明了。
虽然他的亲事是潘氏在张罗,可是,归根到底,只要他这个当家人不认可,那就作不了数。后果嘛,顶多夫妻二人闹闹别扭罢了。
潘家那丫头,他其实也不太喜欢。只是,那是后院的事,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不太好出面罢了。而陈焕又是他最小的儿子,他那么多儿子,不是每一个都一定要有出息的。所以,只要他喜欢,潘家的丫头做他的儿媳妇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他的态度是什么——不支持也不反对。
但是现在,他儿子不愿意,那他就不能再保持中立的态度了。
“你小子的算盘打的好,连你老爹都想诓。”
陈焕见自己那点小心思立即就被爹识破了,嘿嘿笑道:“雕虫小技而已,爹,在你面前可不足挂齿。只是爹啊,你好好跟娘说说呗,臭丫头可比潘灵儿强多了,真的。”
只是出身差了些。
“不对,爹,你怎么知道儿子在这儿的?”
陈焕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带着人回河间府,那可是做了乔装打扮的。他爹每天公务繁忙,怎么知道的?
不会是……
“你二哥的药,是真的吧?”
安?
一语道破关键啊!
“当然是真的。”陈焕立即明白过来,很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爹,以前二哥是没碰到臭丫头,所以吃了药也见效甚微。可是,臭丫头的药绝对有用,放心吃吧!”
不是他吹嘘薛瑶的医术和制药的技术,他是实实在在的受益者。要知道,当时在那个陷阱里,野猪冲下来的那一刹那,他真以为自己死定了。等他醒来,已经在床上了,身上的伤也处理好了。
薛瑶的医术,只是暂时不被人知道罢了,等受过她医治的人多了,名声传开了,她也就在人群中大放异彩了。
臭丫头,绝对是个宝藏。
陈昊想起二儿子今早敲开他的门,把昨晚在黑市的经过讲给他听后,并让人跟着他们,才得以轻松地找上门。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儿子骗你干什么?”陈焕有些无语,他爹还是不信自己。不过,想想也是,说的再好听,那也不过是吹嘘,还是要看实际效果。他不再跟他爹争辩这个问题,而是转了话题:“爹,二哥怎么认出我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呵呵……
薛瑶在隔壁听的似懂非懂,对老爷子这句话一头雾水。陈焕他二哥,到底怎么认出他的?
她正想的认真入神呢,房门就被敲响了。
薛瑶以为是伙计,没做他想,直接开了门。可是,看到门外的人,以及双眼对上的眼神,她就愣住了。
陈焕这小子疯了不成?
门外,陈焕带着陈昊跟她面对面。父子俩都很英俊帅气,只是,老爷子经历了历史的磨练,更加沉稳内敛。而陈六爷呢?一脸嬉皮笑脸,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
“臭丫头,这是我爹。”
好在他还没傻,也不至于让人尴尬,连忙介绍。
话落,侧头看向他爹,笑呵呵的道:“爹,这就是臭丫头。”顿了顿,见他爹脸色渐变,赶紧改口:“爹,这是薛瑶。”
薛瑶?
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好像听谁提起过。
陈昊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了,但是,还是没想起来具体的,矍铄锐利的眼睛看着薛瑶,没说话。
这么严肃?
不过,他这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正气却让人很震撼。
薛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老爷子一番,见他不苟言笑,微微扬起了嘴角,往旁边一让,想请他进门说话。只是,怎么称呼呢?
这时候,陈焕倒是很给力的出声,缓解了这种尴尬:“爹,进屋坐下说。咱爷俩堵人家姑娘门口,被人看见了不好。”
切,一贯不管不顾从来不讲名声好坏的陈六爷竟然今天开始维护姑娘家的名声了,有意思!
陈昊很尊重女人,是他母亲教导有方的结果。所以,即便薛瑶是个农家姑娘,身份地位与他们家天差地别,但是,他也没有就此看不起薛瑶。反倒对薛瑶很好奇,何以让她将自己的儿子迷的如此神魂颠倒。
“请。”
薛瑶也适时的出声,声音不急不缓,如山涧流水,十分悦耳。
陈昊进了屋,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子,随即垂下眼皮坐下。
薛瑶看了他一眼,连忙道:“您先坐会儿,我去让伙计泡一壶茶来。”
她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陈焕闻言,连忙给她使眼色,可是,她还没领会到其中的意思,就听陈昊道:“听说薛姑娘医术不错,是贺无忧唯一的嫡传徒弟,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薛瑶下意识的看了陈焕一眼,没看出什么端倪来,随即回道:“陈大人过奖了,薛瑶的医术,还要好好向师父学习。”
陈大人,她终于想到了一个称呼。
陈昊见她年纪虽小,但是却很沉稳,一点没有因自己的夸赞而沾沾自喜,倒是对她的满意度上升了两分。只是,这不过是表面的。
“你不必谦逊。”
“陈大人真的是谬赞了。”
陈焕见薛瑶还真沉得住气,也不再说这些虚的,直言道:“老夫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直说吧。”
薛瑶沉默不语。
“爹,你想说什么?”
陈焕隐隐觉得事怎么有点不对劲儿。
陈昊没理他,看着薛瑶道:‘你若能只好我二儿子的病,我便不反对你嫁给小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