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不说话,在把完脉之后又细细的看了看沈永祉受伤的腿,那腿外表看着并没有什么,但是细细的看上去且有一排秘密的小针眼儿,若不细看断然发现不了。
“祉哥儿,今天可是有人来为你看过腿了?”
沈永祉先是一愣,接着便点了点头,“就是我们隔壁村的那个李大夫。”
“一直都是这个李大夫在为你看腿吗?”那大夫又接着问道。
这次没有等沈永祉说话那沈永福便开口了,“这李大夫看骨科颇有些名声,所以最开始请的便是他,但是有一次他在为我二弟看病的时候总是偷眼看我,我觉得此人眼神不正便弃了他又请了别人,哪知道别的大夫看来看去总是不见好,还是二弟说这个李大夫最开始为他看病的时候轻了不少,所以便才又请了他。”
沈永福说完之后,那沈永祉接着又道,“说起来还是这个李大夫的艺术高明些,今天下午他来之后给我针灸了一番,我的腿便轻省了不少,甚至还下床走了几步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晚上又是这般疼的厉害,甚至全身发抖……”
听到这里那大夫似乎明白了什么,嘴中直喊,“这人简直是杏林中的败类,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见一向温温吞吞的大夫这样骂人,沈永福夫好像明白了什么,“大夫,您可是发现了什么?这李大夫难不成有什么问题?”问到这里沈永福眉头深皱,“难道他想害我家二弟?只是我二弟跟他从来无冤无仇……”
“他这是要害死祉哥儿……”那大夫一边说着边一边拿出了自己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扎在了沈永祉的伤腿上,边针灸边说的,“祉哥儿知识渊博,你应该在书上见过罂粟这种花吧?”
沈永祉闻言一愣,接着便点了点头,“知道,这种花极美。”
“你说的对,这种花确实极美,你可知道害你的就是这种花儿。”说这话那大夫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这种花提炼之后可以做成麻沸散,在为病人治疗外伤的时候用来减轻疼痛的。”顿了一顿又道,“若是这种花提的再纯一些,它就是一种毒了,虽然能够一时减轻你的疼痛,但之后会让你更痛,甚至会让你生不如死,其滋味还不如万箭穿心!”
听到这里的沈永祉和沈永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说那李大夫今天给我针灸的时候这银针之上就染了这样的毒?”说到这里的时候那沈永祉眼睛里似乎含了霜,冰冷刺人。
那大夫却摇了摇头,“非也,这剂量既然能够让我把脉发现,那就说明他顺着眼睛往你的腿里灌了毒水,如果他只是以银针染毒,我把脉是不会发现的。”
沈永福闻言后猛然站了起来,“我要去杀了他!”
还好沈永祉眼疾手快,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衣襟,“大哥,事已至此,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说了,你杀了他又有何用,摆明了他是受人指使。要不然我们沈家跟他无冤无仇,他又为什么会害我!”
“二弟,我忍不下这口气!”沈永福还是想要挣脱沈永祉,但是又害怕用力气会把他带下床伤了他。
“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再说了,我们暑假如今到这步田地也不是他一人所为,就算杀了他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我们留着他,或许还有一丝用途。”这沈永祉是个冷静细腻之人,他这样入情入理的劝着自家大哥那沈永福倒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见他兄弟二人都冷静了下来,那大夫又开口说话了,“祉哥儿不用担心,我会用银针慢慢的把你的毒引导出来,好在毒走的不深,一切还来得及。而且而且你的腿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也跟之前那里大夫对你用这毒有关,只要这毒慢慢的在你的体内消化或者被引导出来,你的腿会慢慢的好的。”
这大夫的几句话让他沈永祉有了希望,就算他是个瘸子,他也认了,总比是个残废不能走路的强。
“大夫大恩不言谢。”沈永福是个粗鲁之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感激的话。
那大夫摆摆手,“福哥儿,你什么都不用说,老朽虽然老了,但是心里明亮的很,你们出家人只会困这一时不会困这一世。”
这大夫说到这一点,那沈永祉知道倒是十分认同,“会的。”
三人无话,那大夫只是静静的施针引着毒液,天微微亮的时候总算是大功告成了,而那沈永祉被折腾了一夜,黎明之时,也沉沉的睡去了。
沈永福安顿好自家二弟又去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喂自己的父亲喝了汤药之后便去了隔壁村找了那里大夫。
李大夫医术不是很精明,但是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大夫本来就少,更何况是这样专门接骨头的就更加的少了,所以就算他的医术半吊子也有不少人找。
“死老头子,你还不起来!”李大夫的媳妇儿见自家男人赖床张口就要骂人。
李大夫是这方圆十里地之内有名的妻管严,平时的时候就算是媳妇儿问候了祖宗八代都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今天居然破天荒的顶起嘴来,“大清早的号丧呢,我爱睡多久睡多久!”
那李大夫的媳妇儿本来在做早饭,这会儿见自家男人反了天便把自己手中的碗使劲儿的砸在了地上,撒泼似的坐在了地上,哀嚎了起来,“哎呦喂,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娘进你们李家门这么多年伺候你们一家吃喝拉撒,现在竟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老娘不活了……”
李大夫的媳妇儿本来就是泼辣之人,嗓门又高,这一闹不要紧,搞得四邻把家的都来看热闹了,一时间这李家门口热闹非凡。
李大夫见到这样的情景,气的差点吐血,怎么说他在这方圆十里之内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了,自家媳妇儿这样闹岂不是让人家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