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要发生的事情还算不少，万更衣要害我，皇后也参与其中，你的大婚之日也即将到了，这么多事情呢，万一有所不慎，皇后再被牵扯其中怎么办？”
胭脂马上反应过来，“所以皇后装病躲避风头，再加上整个凤栖宫戒严，万一咱们这边出了什么纰漏，也怀疑不到她身上！”
“总算聪明了一回。”沈暮雪赞赏的看了胭脂一眼，“你的嫁衣如今已经做好的差不多了，再有十五日就是你和赵统领的大婚之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
说到婚礼，胭脂也有些感慨，“奴婢一直想过，或许此生都要和小姐老死在这后宫当中，谁知道会遇到您，沈家一家也马上就能翻了案子，感谢的话奴婢就不说了，婚礼那天您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就只管说，奴婢一定配合您。”
“那便好。”
沈暮雪似有所悟，“我原本还对你有些愧疚，若是将计就计，你的大婚或许就会被破坏掉，可事到如今，我没想到皇后会做出这许多事情来，你放心，大婚当日我不会让任何人扰乱的。”
主仆两人说了许多的贴心话，直到德胜过来请人，沈暮雪才起身坐上轿辇，往正乾宫的方向走去。
至于楚暮歌找她做什么，沈暮雪不用猜也都知道。
自然是有关于昨天晚上皇后找她的事情，或许现在又加上了听荷死亡的事情。
也不知道楚暮歌是怎么想的，竟然为了一个宫女设灵堂，难道就不怕第二日那些言官弹劾上柬的奏折堆满案头吗？
到了正乾宫，刚下轿辇，楚暮歌就走了过来，当着许多人的面亲手握住了沈暮雪的手。
“手又是这么凉，”楚暮歌忍不住皱了皱眉，“天已经慢慢的凉了
，怎么出门还穿的这么薄？”
“一直都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和楚暮歌相处了这么久了，沈暮雪还是不太习惯楚暮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秀恩爱。
下意识就想把手从楚暮歌手里抽出来，楚暮歌却更加用力的握了回去。
“进去再说，”楚暮歌故意忽略掉沈暮雪白了他的那一眼，拉着她进了正乾宫的寝宫，“我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
沈暮雪明知故问，佯装不知道楚暮歌要跟自己说什么，将宫门关上了之后，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品了一口。
“苏御医的事情。”
楚暮歌见沈暮雪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也不介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本意。
“是吗？”沈暮雪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好笑的看着楚暮歌犹犹豫豫的样子，也不再逗他，正色道：“我知道，是我派沈喜查到的这件事，皇后昨晚来找我是来试探我的，我就干脆跟她说了这件事。”
“是吗？”
楚暮歌坐在沈暮雪身边，顺势就拿起沈暮雪刚喝过的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大概知道你们说的什么了，既然如此的话，皇后下午或许会来正乾宫认错，你觉得我会原谅她吗？”
“那是你的事情，”沈暮雪还在为楚暮歌给听荷设灵堂的事情而别扭，“皇后已经犯了头风在凤栖宫养病，你不去看看也就罢了，你觉得她都严重到拒不见任何人了，她还能来正乾宫找你吗？”
沈暮雪简直想要为皇后拍手称快。
皇后这一招苦肉计使用的实在是不错。
除去一个听荷，不但可以躲避风头，还能借此让楚暮歌亲自去凤栖宫看她，再说些好听话，楚暮歌顺着台阶一下，可不就原谅她了。
“她想让我去看她，我都知道，”楚暮歌讨好的握住了沈暮雪的手，“至于原谅与否，那都不过是表面的事情罢了，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我哪里是在意这个？”沈暮雪白了楚暮歌一眼，“你还是自求多福，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这话说的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悦，楚暮歌一听就听出来了沈暮雪因为什么而生气，忙从身上袖袋内拿出来了什么东西，交到了沈暮雪手心。
“这是——”
沈暮雪目露惊疑，看着手心中楚暮歌给她的那张纸，上上下下的来回看过了一遍，才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楚暮歌，“是蔡芸芸的口供？”
楚暮歌轻轻的点了点头。
沈暮雪手里拿着的分明是一张轻飘飘的纸，可看到楚暮歌那微不可见的点头之后，顿时觉得犹如千斤重。
当初在蔡芸芸那里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如今蔡芸芸精神恢复的不错，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现下如何了？我能亲自见一见她吗？”
沈暮雪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整颗心跳的极快，需要慢慢的平静下来。
“蔡芸芸因为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情，秦御医已经把她交给了赵统领，由他暂时保护着，防止出现意外。”
沈暮雪了然。
至于会出现什么意外，无非就是怕杀害蔡侍郎一家的人前去暗杀蔡芸芸。
沈暮雪稳了稳心神，重新看向纸张，再次认真的从头到
尾扫视了一遍。
里面写的，是那些黑衣人从头到尾杀人的全过程。
小孩子并不太懂，因而上面写的大多都是比较接近孩童的话语，最末尾还按上了一个小小的手指印。
大意便是黑衣人杀蔡侍郎的时候，说了那么一句话。
——“袁尚书让我转告你，别想着把当初的事情说出去。”
就这么一句，才是整张纸里面最重要的重点。
沈暮雪放下纸张，忽然回想起当初去蔡侍郎家中，蔡侍郎断气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问杀他的人是谁，蔡侍郎只来得及说了一个“万”字就死了。
万，指的自然就是万家，万司马。
然而这张纸条上面，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是袁尚书派的杀手杀人。
既然如此的话……
自然是袁尚书按照万司马的吩咐去做的事，杀了蔡侍郎。
袁尚书与万司马是一丘之貉她是知道的，对于这样一个结果也不足为奇。
虽说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作证供出的口供，然而因为这张口供是从楚暮歌手里拿出来的，自然是份量不低，若是拿给袁尚书看，也是能够当做证据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