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这样一起沉沦吧。
沈暮雪无力的挣扎了一下，双手轻轻放在一侧，缓缓闭上了眼睛。
……
翌日。
等沈暮雪醒过来的时候，楚暮歌已经离开了。
她依稀记得最后楚暮歌紧紧拥抱着她，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
“雪儿，我会待你好的。”
那句话像梦一样，沈暮雪听得迷迷糊糊的，最后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身边似乎还留着楚暮歌身上的温度，沈暮雪怔了怔，不由苦笑了一声。
千算万算，她就是没有算到，自己竟然会爱上楚暮歌。
沈暮雪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她没有叫胭脂，而是自己简单找了件衣裙穿了上去。
她第一次没有叫任何人，在梳妆台上挑挑拣拣的，画了个简单的妆容。
等到胭脂进来的时候，沈暮雪已经波澜不惊地站在桌案旁边，一点一点的练习写字。
沈暮雪低头，用毛笔沾了沾墨汁，继续练字。
楚暮歌在沈暮雪这里留宿一晚，胭脂是知道的。
只是看到沈暮雪这么淡定的练习毛笔字，虽然有些不忍，但她还是上前一步，将果盘放在了一旁。
“主子，您怎么还能这么淡定？您知道外面现在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沈暮雪抬了抬眼，“什么事？”
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并不怎么热络。
“您可真是心大，”胭脂有些气愤，“这件事整个后宫可都传开了，方才皇上下旨，封了万贵妃的表妹宁氏为婕妤，赐局长春宫。”
“嘀嗒”一声，沈暮雪手中的毛笔滴落下浓黑色的墨汁，晕染在了方才刚写好了的字上。
“哪个宁氏？”
沈暮雪脸上有一瞬间的讥讽，随后恢复了平静，似乎胭脂不过说了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只是脑海当中浮现了昨晚那抹水蓝色的身影。
“奴婢看整个后宫，只有您这么淡然了，”胭脂沏好茶，话语当中满满的都是为沈暮雪感到不公，“宁氏是万贵妃的表妹，现如今兵部侍郎的小女儿，就是昨晚坐在万贵妃旁边的那个姑娘。”
果然，还真是让她给猜对了。
即便知道楚暮歌不过是用的制衡之道，但沈暮雪还是有点心里不舒服。
昨天太后表明了对林美人的满意，不过就是看出来了万贵妃在打的主意，配合楚暮歌罢了。
“林美人是皇后的人，皇上自然要顺着万贵妃的意思，”沈暮雪话说得见怪不怪，“后宫制衡前朝，没什么可奇怪的。”
胭脂明白过来，又小心看了眼沈暮雪的表情，发现她神态悠然，这才斟酌着语言开了口。
“宝林，是否要现在用早膳？”
“端上来吧。”
不明白胭脂为何会这么的小心，沈暮雪反倒没事人一样，缓缓走到了饭桌旁，坐了下来。
只是昨夜实在太过劳累，沈暮雪坐在绣凳上，却是已经快睡着了。
只是在闻到一股熟悉又清新的香气之后，她忽然就清醒了过来。
桌子上，是宫里从没有出现过的清蒸野菜，清炒鸡蛋野菜，以及一碗简单的鸡蛋面。
都是民间，甚至农村才会出现的农家菜。
沈暮雪正在怔愣间，胭脂就在一旁轻声解释道：“从围猎回来之后，知道您爱吃这些简单的膳食，皇上就吩咐人在梨花台种下了不少的野菜。”
“皇上心中是有您的。”
看着沈暮雪这副故意装作心不在焉的模样，胭脂终究还是有些不太忍心，开口劝解道：“皇上能为您做到这么多已经很难得了，宝林，在后宫里面，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开一些啊！”
沈暮雪轻轻扯了扯嘴角，“饭菜倒是做的不错，用膳吧，过会儿还要迁居梨花台。”
绕过了胭脂的话题，沈暮雪心中都是莫名的感受。
宛充仪有身孕，后宫又进了新人。
昨晚她又稀里糊涂失了身……
沈暮雪闭上眼睛，再睁开双眼的时候，眸子里已经是一片清明。
不管怎样，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用最快的速度为沈家翻案。
然后，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在宫里吃到野菜实在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沈暮雪细嚼慢咽用完早膳之后，才缓缓起身，随着胭脂往梨花台行去。
路上的时间，沈暮雪听胭脂简单的了解了有关于梨花台的事情。
梨花台原先是楚暮歌年幼时，先帝特意命工部的人为他建造的居所。
不同于别的皇子，只有楚暮歌一人居住的梨花台极尽清幽雅致，占地极大，耗费的银两也是十分夸张，一直都是整个宫里最为特别的存在。
后来楚暮歌继位，自然是不能再住在梨花台了，于是迁居到了乾和宫。
梨花台也因此空了下来。
当时楚暮歌觉得这么好的地方被空置下也实在浪费，准备把此处再略微改造一下，迁进去两个妃嫔。
只是此事尚在商议当中，某一日夜晚，一场大火就从清鸣殿烧了起来，连带着梨花台也被烧了一大半。
因为大火的原因，工部的人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对清鸣殿和梨花台进行了重新修整。
只是由于刚修好，南方发了洪水，国库要紧着洪涝灾害的治理，梨花台的细节以及装缮只得暂且搁置下来。
这一搁置，就搁置了许久。
如今因为沈暮雪，楚暮歌又重新修缮了梨花台，因为此事也可以想见她在楚暮歌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了。
只是修缮梨花台的事情从头至尾都没有被透露出来，现在楚暮歌一句话，沈暮雪就能直接搬进去，可想而知后宫的那些妃嫔会有多妒忌。
在进入梨花台之前，沈暮雪只觉得胭脂说得实在夸张，即便当初先帝喜爱楚暮歌，梨花台也不可能建得有多华美，可将梨花台的门打开之后，沈暮雪才发现，用清幽雅致来形容梨花台实在是谦虚了。
亭台楼阁，庭院水榭，沈暮雪只是走了半刻钟时间，却被旁边的宫女告知不过才走了整个梨花台的三分之一的时候，这才惊讶的抬头看了眼眼前的正殿。
正殿是整个梨花台最为秀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