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刚五点半，苑栗子也不想把季文湛带回家，干脆也不管会不会被拍了，牵着他在中午走过的小公园顺小路慢慢溜达。
走到六点半，季文湛从面上早已经看不出任何沉闷了，反倒是苑栗子累了，坐在湖边长椅上玩着季文湛比自己大很多的手。
他指腹上有茧，摸起来硬硬的，手指很长，但是一点也不粗糙，手腕骨节清晰，小臂肌理分明。
“季文湛。”
“嗯？”
“你想去看看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吗？”
“好。”
季文湛一直这样，不论苑栗子说什么都顺着她，好像从来不会耽误他自己的工作和时间。
周围没有人，天色也暗下来了，这个长椅刚好不在监控范围里，苑栗子没有避讳什么，抬手掌心朝上，季文湛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有莹白光华顺着她干净的掌纹一点点汇聚在最中心。
掌心的乳白色光华在苑栗子轻抬之间的同时一跃而起，停在苑栗子眼睛的正前方。
苑栗子紧了紧握着季文湛的手，朝他笑：“这就是你今年的三十岁生日礼物，看仔细哦，错过就没有了。”
光晕一点点笼罩住苑栗子，再顺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蔓延向季文湛，然后缓缓消失不见，在外人看来，这椅子上没有人。
再次恢复光明的时候，脚下空荡荡的感觉让季文湛有些不适，下意识更紧的牵住苑栗子的手。
苑栗子的声音都很虚，她小声说：“看哦，就在那儿。”
他们站在一棵树下，阳光落下，直直透过二人影子似的身体落在地上。
远处飞快的走过一个小小的身影，还没他们腿高，这个人被金色的小袍子罩住，片刻就消失不见。
季文湛感觉心跳平白空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苑栗子，没想到她笑得有些尴尬：“哈哈，小孩子很淘气，飞太快了……”
“是你？”
“不然嘞？整个教廷十六岁以下的活物就只有我的好吧。”
苑栗子牵着季文湛追上去，季文湛一边盯着前面飞快的小身影生怕她不小心摔倒，一边听着自己的小狐狸说：“没走错，三岁半的栗子大人，你有眼福咯~”
那个小小的苑栗子贴着地飞，生怕被其他人发现她偷偷用了法术，一路躲躲藏藏来到大门口，探头探脑半天却也不出去，最后也只是偷偷拽了拽守门的衣角，奶呼呼问：“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啊？”
守卫早就提心吊胆看着她了，却还要装看不见，憋红了脸，这会儿终于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弯腰行礼：“回禀小公主，水先生一个时辰后回来。”
得到消息的小栗子眼睛都亮了，笑起来飞快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就跑。
这回是真的跑，用两条小短腿的那种，跑得气喘呼呼小脸都红了，兜帽被风吹下在身后一甩一甩，金色微微有点卷的软软的头发也随着风在身后摆啊摆。
小时候的苑栗子让季文湛想起了礼品店里摆在展柜上精致的瓷娃娃。
小小的孩子跑到一个很大很大的雕塑脚下，然后左右看看周围没有人，突然咧开粉嘟嘟的嘴巴笑起来，白嫩肉乎的小手一抬，脚下好像被风托举起来一样，慢慢悠悠飘到了雕像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