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寻摸着可能是季总不愿意公开，或者两人只是玩玩，不约而同认为这事儿不能乱说，该烂在肚子里，谁都没有留意到人群中看似并没有任何表示依旧冷静的屈沥方。
眼睁睁看着苑栗子被其他人接走的时候他一言不发，心想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最开始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小小一只的教廷小公主漂亮又乖巧，还没人腿高的小女娃，整天规规矩矩穿着特制的白色小袍子在教廷里里外外走来走去，偶尔没人注意的时候会偷偷跑起来，甚至用那点微薄的法力“飞”到假山上和巨大的神雕大眼瞪小眼，兜帽下白嫩嫩肉乎乎的小脸蛋瓷娃娃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就是不小心降临俗世的小天使。
她是真的乖巧，会捡受伤的小动物回房间偷偷养着都不敢告诉别人。
因为教廷不允许有这种不洁的小畜生出现。
“沥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产生的神智，从第一次有意识起，睁眼看到的就是铜镜中精致漂亮的小公主。
当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苑栗子是小公主来着。
沥泽的存在苑栗子感觉得到，就在自己的影子里，一点点越变越大，却也越来越虚弱。
据他所说，教廷的圣光会损伤他本就微薄的灵魂，所以苑栗子答应他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可以住进自己的眼睛里休息一小会儿。
后来还是不行，影子说每当她看向神雕或其他圣物的时候，哪怕是藏在眼睛里也会被灼烧，于是，苑栗子开始找各种借口逃出教廷四处游玩。
影子的名字还是苑栗子取的，因为它一点一滴从自己的影子里汲取黑暗污浊而出生，所以叫“沥泽”，自己叫栗子，听起来很像呢。
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一点点长大，教廷那些对她的要求也越来越严肃夸张，连一根发丝不小心落在地上都会被训斥惩罚。
父亲和母亲对她来说一直不怎么亲密，只说钦慕还差不多，其他前辈们年纪太大，每年总会少几个，参加过的葬礼也太多了。
从小到大，从圣洁尊贵的教廷小公主到被人唾骂的叛徒，从狼狈万分回归骄奢淫逸，她人生的每一刻沥泽都有参与，是她最亲近的……朋友吗？好像不太合适，更像是宿主和寄生者。
总之，是在那件事发生前，苑栗子从来没有想过可能会离开自己的关系。
但是没想到，后来的满身鲜血噩梦缠身也都跟它有关。
那时候她太过决绝，根本没想到都死过一次了还能再见到他。
她害怕的不是这个人，而是那种被控制的感觉，被洒满身滚烫的血，以及之后的无数个噩梦。
在明确得知屈沥方就是沥泽的时候，苑栗子是有些不敢置信的。
她对屈沥方的温润甚至有些好感，在发现他的不对之前一点儿也没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在饭局上见到他后，突然就很烦。
……
回家的车上，苑栗子放低了座椅，整个人缩在里面打哈欠，季文湛调高了空调温度让她睡一会儿，突然接到电话，怕吵到旁边迷糊的小家伙，特意连上蓝牙耳机。
“你好，季文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