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湛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了，苑栗子忙着打死屏幕里那只丑到不行的僵尸，完全没心思接电话，尤其是季文湛的，瞥一眼就放任它继续在旁边响。
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苑栗子心里有数，如果接了这个电话，其实也没什么，不过生活迟早还是会回到之前梦游一样的状态里，今天起床后看着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太过可怕，想想就让她很慌，就是觉得自己要逃开，但至于逃去哪儿，一直没个主意。
季文湛只打了一个电话，因为电话自己挂断后没过一会儿，苑栗子就主动回给他一条消息，说明了自己和余鱼在外面，回去的时候会联系他，还加了一条乖巧小猫的表情包，看起来和平常一般无二。
一直到半夜三点，苑栗子除了最开始的信息外没有任何消息，季文湛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夜，有些担心她，又下意识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打扰她。
而半夜三点的苑栗子，其实已经有些困意了，打着哈欠想睡觉又不想回家，正准备让半夜都盯着她看的余鱼姐姐送她回自己买的那栋小别墅凑活一夜。
没想到一直在看她的余鱼趁苑栗子打哈欠，突然倾身凑过来亲了下她的侧脸：“妹妹，跟我回家吧？”
突然被亲到的苑栗子眨眨眼睛有些愣神。
仔细想想，最近她的变化好像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多一点。
以前的苑栗子根本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只能算作“接触”的亲吻愣神，大概还会抽个空看一眼主动接近自己的人好不好看。
而现在，刚才的一瞬间她竟然在想季文湛？
苑栗子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极端的人，自我为中心，从来不去考虑其他人，但是季文湛的出现和他越来越长久的存在，明显打破了她曾经习惯的生活方式。
虽然心中还是拒绝季文湛的存在，但对余鱼，她也并没有什么想法，摘下耳机一改之前在她面前表现出的乖巧，漫不经心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抬手给自己捏捏肩，然后才突然朝余鱼扬起一个颇张扬挑衅的笑，挑眉直视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紧不慢抛了个眼：
“姐姐，你喜欢我呀？”
这样的苑栗子，之前那么长时间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季文湛见过并且接受，余鱼狭长的凤眼里明显泛起诧异，一时竟没想到该说什么，就这样相对了沉默了下来。
“怎么？姐姐害怕了？”
伸个懒腰窝在大椅子里的苑栗子宛如一只细细舔舐新生尾巴的狐狸，哪怕不看她，也能感觉到她明明白白写在周身气质里不经意的魅惑正如藤蔓一般肆意丛生。
余鱼一直在愣神，总会不小心想到初见时苑栗子乖巧的模样，突然的变化让人下意识觉得不安想要逃离，但她经历过的人毕竟很多了，胆子变大的同时，野心也会在自己注意不到的角落悄然生长。
想来也对，如果苑栗子真的一直这么无害，根本不可能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走到现在这般位置。
想通之后，余鱼再次主动凑近苑栗子：“如果不怕，栗子愿意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