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垂在身侧的手心已经被自己掐到破皮，赵旖旎终于调整好状态，有些紧张地说：“伯母前些日子联系不到你，有点担心，想……让我劝你回家。”
苑栗子能感觉到季文湛抓着自己手的力道略微加大了点儿，耸耸肩继续转椅子玩，并不理会。
其实，她有点不明白。
并不是搞不懂季文湛的母亲为什么联系不到他，而是对母亲找不到孩子会让其他人传话这件事存疑。
为什么呢？何必呢？
可能是因为她没有被父母这样关心过而不理解，但是，既然他不想被母亲联系到，怎么会愿意外人来干涉自己呢？
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嘛？
算了，季文湛的家事，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一个漂亮单纯的小可爱罢了。
短暂的愣神后，季文湛显然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并不愿意跟赵旖旎产生过多没有意义的交集，只说知道了，过会儿见她没有离开的打算，又补一句：“没事你可以走了，谢谢。”
“啊？”赵旖旎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被赶，耳根几乎是立刻就红了，死死咬着牙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了声“好的”就转身离开，
她离开的步伐有些仓促，门都忘了关，还是于明烨偷偷摸摸跑来关上门的，生怕老板和老板娘在里面看到他们上班时间凑一块八卦。
赵旖旎走后，季文湛没有说什么，懒洋洋坐在椅子扶手上不想动弹，一下下捏着苑栗子的手，偶尔会愣神。
“季文湛。”
直到感觉自己下意识抓着的小手有挣脱迹象地拽了拽，季文湛才回过神，但还是没有松开：“怎么了？”
苑栗子并没有执着重获自由，见季文湛回过神也就不闹了，仰起脑袋看着他因为低头而归于阴暗中的脸，太好看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下巴和侧脸，眨眨眼：“我想喝水。”
依旧沉浸在自家老板被人迷惑的消息里尚未回神的几个助理有特殊技能，坐在办公区无声的互相打眼色，试图用意念交流八卦。
他们看到老板亲自出来接水的时候，齐刷刷一震，魂飘得更远，唯独于明烨稍微好些，站起身瞅了眼半开的办公室门，有点儿怂怂的：“老板，我来吧？”
“不用，通知程风明天十一点带人过来，你们忙完就下班吧。”
“好的！”
苑栗子爱吃酸甜的东西，季文湛特意在清水里加了些柠檬汁才端回去给她，看小家伙捧着水杯眯眯眼咂摸味道像只餍足的小狐狸，感觉还不错。
由于自己的位置被霸占，刚好有暖洋洋的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苑栗子身上，这会儿看她眯着眼享受得都快睡着了，季文湛也舍不得惊扰，干脆收了桌上要用的几个文件坐在会客沙发上翻看。
苑栗子并没有真的睡着，迷糊了一会儿，随着温热的阳光移开就醒了，睁眼觉得眼前有些雾蒙蒙，隔着薄雾，看到季文湛坐在阳光下，略显慵懒靠在沙发里，安静极了，好半天只有纸张偶尔翻过的声音。
阳光下的他看起来异常尊贵，如果是尊雕像，就是能直接摆在教廷墙壁的石窟里长久留存的那种好看，几乎是下意识的，苑栗子就想到了石像经过千百年被风化后的模样，可能会残缺或者破败，一触即碎，但一定还是所有石像里最好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