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芬芳虽然觉得姜瑾配不上自己的好儿子,可是听到老公这样一说,她瞬间就想歪了,一脸担忧的去拿手机,还不忘自言自语:“那不行,不能让他们在外面乱来,这要是两个人都不懂事,万一有了孩子可怎么办啊?”
反正,她就担心自己的儿子犯了错,虽然她也愿意自己的儿子早点结婚,可是也怕突然之间就升级当了奶奶啊!
倪建国看见她去拿手机,吓了一大跳,赶紧开口道:“我们先等你儿子回来再说吧?”
他现在就只盼着自己在老婆面前能比儿子重要点,这样就算是儿子回家说什么,她也不会完全相信倪洐,反而怀疑他是顺着姜瑾的话抹黑自己。
当然,要是倪洐怒气冲冲的回来就和自己打架,怕是会让老婆更相信倪洐被姜瑾给迷晕了头,想来会更不相信儿子说的话吧?
好好的家,眼看就要变成战场了,他看了眼一脸担忧的郝芬芳,心里也很矛盾。
因为无意间帮了郝老爷子,才入了郝家的眼,自己就凭借着小心谨慎,终于娶到了郝芬芳,也凭着郝家的人脉出人投地。
当然,倪家原本也是大户人家,不过是四十几年前成分不好,这才落难。
不得不说,夫妻这么多年,除了婆媳关系不太好,郝芬芳还真的是没让他觉得有什么不满的地方,现在他也有点不舍。
没多久,倪洐也急匆匆的开门进来,看见他们在沙发上说话,深呼吸了口气,还以为他是回来认错了。
“倪洐,你可回来了。”郝芬芳看家儿子回家,再也忍不住了,很担忧的上下扫了扫他的模样,看不出有没有乱来,好歹没闻到什么浓郁的酒气,心想着自己先前担心的酒后乱什么应该是没有发生,就大大的松了口气,温声细语的问:“听你爸说遇见你和姜瑾在酒吧了?姜瑾怎么没一起来啊?”
倪洐听到她这话,就知道他没有实话实说,干脆拉着妈妈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冷冷的道:“姜瑾来进货,趁着有空我就和她见了一面。”
“妈,你知道他和谁一起在酒吧吗?”
郝芬芳觉得儿子浑身僵硬的坐在自己的身边,心里一咯噔,勉强的笑了笑:“不是说你姑姑在和人相亲吗?”
说完,就看着倪建国。
这些年,他对自己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也没有和自己生气,她是真的不愿意让儿子看见他在外面有人了。
毕竟这些年,她在医院里也是看多了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是该去怪男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还是怪年轻的姑娘不学好,就为了钱,能害的别人家家破人亡。
当然,其中也有人家的原配咬牙忍下这憋屈,大都是因为有儿女,不甘心把万贯家财便宜别人。
只要原配挺住不离婚,那外面的闹腾的再厉害,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可要是她遇到这种事,她就觉得自己是忍不下去的。
哪怕她再相信自己的男人,可是见到儿子看着老公的眼神,心里就觉得浑身发冷。
倪洐锐利的眼神盯着对面故作镇定的男人,冷漠的道:“他确实是和赵建萍在一起,不过人家不是在相亲,而是在谋划怎么和你离婚,他们才好在一起结婚!”
“你胡说,”倪建国用手指着儿子,脸红脖子粗的厉声道:“就因为我不愿意你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你就往我身上泼污水,信不信老子打死你和小混账!”
说完,眼带恳求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芬芳,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建萍是我妈亲妹妹的女儿,你看看你儿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郝芬芳却没有像倪建国想的那样呵斥儿子,而是一脸怀疑的看着倪建国。
哪怕他说的再好听,可是自己的儿子是她自己一手养大的,她不愿意相信儿子会用这样的事情让自己心里添堵。
既然自己的儿子不会说假话,那么撒谎的就是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
倪洐在这个时候冷哼一声,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说了什么话,很是讽刺的拿出手机,打开录音……
郝芬芳听完以后,没有歇斯底里,却还是无声无息的泪流满面,看着脸色惨白的男人,突然之间就觉得心如死灰:“你是不是觉得无论你怎么伤害我也没关系?因为我就是个傻子?”
多可笑啊,他外面有女人,还是青梅竹马的存在,自己这二十多年陪伴的时间只是因为自己的家世?
只是因为能让他顺利拿到招标?
这时候,她甚至劝过自己,别哭啊,越哭越显得你自己像个傻子!这么多年,连枕边人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家庭幸福美满……
她想劝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倪建国无声的张了张嘴,他是真的没料到姜瑾会录音,面对这铁一般的证据,看着儿子横眉以对,见到老婆泪流满面,他突然之间就不知道怎么面对,起身就大步离开。
家里的门被用力关上后,倪洐才伸手把妈妈搂在自己的肩头,感觉到她在哭泣,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道:“妈,对不起,可是我不后悔,我不愿意你被蒙在鼓里……”
郝芬芳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儿子亲近过了,此刻听到他的话,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不,你没做错,我只是没想到……”
……
赵建萍打车回家后,很温柔的老人打了招呼,这才上楼去看了一眼已经睡了的儿子,自己才亢奋又不安的去洗漱。
等她躺在床上,发现现在才晚上九点不到,时间还很早,她也没有睡意,就拿着手机在那按着倪建国的电话,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打出去。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她都想说一声‘天助我也’,现在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吵起来。
胡思乱想了一阵,时间就到了快十点了,然后她听到了汽车声,还有开门的动静,很快,倪建国就一身酒气地晃悠进屋。
“你回来了啊?”她穿着睡衣就赶紧下床,一脸温柔的凑到他的跟前嗅了嗅:“你又喝酒了?没有自己开车吧?这么久都没个电话消息,你想让我担心死你啊?”
倪建国听了,他心里软和的一塌糊涂。
一把搂住她,深情的道:“萍萍,以后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我不会再辜负你了!”
“真的吗?老公你对我真好!”
她这是真的高兴,盼了二十几年,现在终于是心愿得偿了,踮起脚尖就去亲他。
在唇要被堵住时,赵建萍含糊问道:“老公,你会不会后悔?”
“不会,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话虽如此,可是他的心里并没有想象里的开心,反而有种难以言说的妻离子散的难堪。
“唔……”赵建萍很配合的回搂住他。
不久后,倪建国沾枕头就睡着。
可赵建萍却翻来覆去咬着手指,外面夜已深,她却还是无法入睡。
她两手揉着太阳穴,轻踹了一脚打呼噜的倪建国,心里开始惦记他离婚后怎么分家?
看着倪建国咕哝了一声将脸转向另一侧了,她干脆心烦意乱的下了床,倒了杯红酒后,她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想让自己尽量能够理智分析。
郝芬芳住的地方是医院,自己是不用想的,现在就担心他会不会给郝芬芳太多的钱?
同一时间,不同的一家。
郝芬芳靠着儿子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就很坚定的说要离婚。
倪洐心里很别捏,倪建国再不好,那也是他喊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可是现在就因为他,自家也算是家破人亡了,心里就想到了财产这一方面。
当然,他不是惦记家里的钱,而是觉得他摧毁了自己心里向往的家庭,毁了妈妈的小半辈子,自然是不甘心让他拿着家财离开。
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妈,以后我和妹妹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郝芬芳红肿着眼,听到儿子的话,一脸欣慰:“好!你妹妹还在外面同学家,等下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回来。”
说完,自嘲一笑:“虽然现实很残忍,我这辈子也是识人不清,希望你们引以为戒,你们兄妹都要好好的,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过这辈子就好!!”
倪洐低低的应了一声,才问她:“那家里的钱妈是怎么打算的?”
郝芬芳哪怕面上再镇定,可是这背叛还是让她心力交瘁,听到儿子的话,凄凉的叹了一声:“既然是他做错事再先,那我自然不愿意让他心想事成,明儿我们去问问律师吧?”
母子俩商议了好一会后,倪洐看着妈妈红肿的眼,悲伤的神色,就劝她早点休息。
很体贴的扶着她进房间,扶着她上床后,看见全家福,还有他留下的大衣,似乎处处都是他留下的生活痕迹,才觉得自己好傻,要是她触景伤情怎么办?
有点犹豫的问:“妈,要不要去妹妹的房间休息?或者我的房间也行?”
郝芬芳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其实这时候她是用仅剩的自尊心撑着。
先前事情让她顾不上其他,难堪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同时也不踏实到了极点,才不顾形象的痛哭失声。
可此刻,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她万万没想到啊,倪建国和赵建萍搅合到一块去了,现在只想自己想清楚,就催着儿子回房间去休息。
听到儿子在客厅里打电话,她也不开灯就悄悄下床,像个鬼魅一般来回踱步,直到外面的天都蒙蒙亮了,这才躺回床上……
赵建萍也是一夜之间都没睡好,她不仅要要男人,也要钱财。
这一夜,她时不时的看向自己和他的手机,就等着那边的电话。
按理说,他们母子三现在最恨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她换位思考后越来越担心,假如……如果她是郝芬芳,那么肯定不会愿意离婚,儿女是肯定要的,还有就是钱,最后可能就是卡着让倪建国最在意的工程逼着他回头,回归于家庭。
然后对自己,那肯定是能踩几脚踩几脚,是要一踩到底,再不能让自己翻身。
然后她就能看热闹,看自己家里大乱,更没脸再留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看着自己最后过的一团糟。
或许还会特意来见自己,想扇脸就扇脸,还能说出来寒碜几句。
想到这些,赵建萍再也躺不下去了,赶紧起床下楼,和倪父倪母大概的说了一下自己要上门赔罪,见他们被自己说的满意,自己就开车出门了。
不愿意被郝芬芳为难,最好见面的地方就是她工作的地方,想来她也要脸面,不会在这地方和自己打骂起来。
再者,就算是在这她失态了,那就更合自己的心意了。
郝芬芳虽然是心情不好,却还是不愿意在充满他痕迹的家里多待,不顾儿子的阻拦,非要来上班。
倪洐劝不住她,就只能送她来上班,自己才离开医院,去找律师,最好是还要人手收集证据。
他现在手下没有这样的人,那就只能去找仇誉,想到仇誉,就想到了姜瑾今儿要和仇誉谈影视公司的事情,自己也好再见她一面……
郝芬芳是中医院的主任,今儿早上没有轮到她坐诊,她就在办公室,闻着熟悉的淡淡的草药香味,焦躁愤怒的心才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等到护士说有人找自己,她看见跟着护士进来的赵建萍,一手紧紧攥拳,一手堵住心口窝的地方,就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上前去和她拼命。
倒是赵建萍看见郝芬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就笑了笑:“大嫂,我想和你说点私事可以吗?”
郝芬芳残留的神智,控制着自己冷静了下来,挥手让护士出去,这才冷冷的开口:“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心口就堵的厉害,这话就不和她说了,免得她时常来给自己添堵。
可是赵建萍她无法忍受被人嘲笑,更无法容忍她说自己恶心,嚣张的笑了笑:“你才是第三者好不好?不要脸的是好不好?我和他这些年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