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些怕家里怪罪的,或是为了孩子的夫人,便是瘦了委屈,这事儿也都打碎了牙咽肚里了。”
京兆尹大人说这个的时候也是哀声叹气的,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这事儿到底是要记录在案中的,等三夫人好了,臣到底是要带着人当面儿问三夫人一句。”
京兆尹大人的意思温卿儿是明白了。
其实若是只看事儿,三爷定是跑不了了,可这事儿要真论起来也算是家事,芸娘如今还好好的,这事儿便也不见得又多大了。
若是府里的和芸娘的娘家给芸娘施压,让她松松口,那这事儿便也是按照家事儿处置了,便也不归衙门管了。
这世间女子还是不容易些,一嫁了人,若是离开了夫家,娘家也不管,那自个儿真真是难活下去的,这便也是为什么京兆尹大人如此说。
可细细想来,这当爷们儿的都这般对自个儿媳妇儿了,本来就挺不客气,这要是早报了一通的官,这会儿先不说着爷们儿肚里有没有气,这夫家的人以后便也不会给当媳妇的什么好脸色。
以后便也是受折磨的命,便是真死了,男方稍稍的给女方家赔笔银子便是了,有时候女方家的也不追究,那真真是死了都没张破席子裹身。
温卿儿想到这儿,也不禁深叹一口气,她倒是能给芸娘些个安身之所,只怕杜府的不肯善罢甘休啊。
这头芸娘虽然只剩一口气了,可也不是没有听着温卿儿和京兆尹大人的话,听到这儿了先掉了一串子泪,觉得憋气,窝火,可这这事儿没有什么好想的,定是要合离的。
她这会儿可半条命都不剩了,这要是再跟三爷生活在一个屋檐子下头,剩下的这一丝丝命也得没。
芸娘私心里也已经不认杜府为自个儿的娘家了,她心中恨极了的,恨自个儿要强的祖母和没什么主见的爹娘将她送到这儿来。
恨小杜氏和三爷。
也恨自个儿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睛,这一年来,富贵没怎么见,命倒是快没有了。
且先不管以后怎么活,先下得先让自个儿活下去了,才能再说以后的事儿啊!
“大人、、、、我现下,便说、、”
芸娘一手紧紧的捂着自个儿脖颈上疼痛的伤口,一边费力的说话。
京兆尹大人坐得不远,这会儿自然是听到了的,便也赶紧朝芸娘微微拱手,站在了芸娘的身边儿。
“三夫人且说,下官听着呢,您可愿意与三爷应昭合离?若是愿意,下官算是个见证了,便是不写那合离书,您也是自由身了。”
芸娘这会儿听着京兆尹大人嘴里说的这句自由身,当下动容的厉害,眼睛又红了一片,这自由身,她真真是盼的太久太久了。
倒也容不得自个儿再哭哭啼啼的了,芸娘在府中虽是看着有些逆来顺受的样子,可这会儿被逼急了,倒也是个果断明事的。
便是这会儿说话再怎么费劲儿,也定要让自己开了口。
“合离,妾身杜氏杜芸与永威王府应昭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