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远和逐影还倔着不肯用,心想着夫人都这般了他们若是还只顾着自己吃吃喝喝的,那还像样吗?
便是王妈妈都递在他们干裂的嘴唇上了,他们还死死的咬着牙,不肯用下一滴。
王妈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红着眼睛给两个人一人一巴掌。
“你们就是渴死了饿死了,也不管我一个老奴才的事儿!”
这巴掌打了,王妈妈也心疼,可这会儿还是忍着,去跟两个倔驴似的人讲道理。
“不管你们瞒着还是不瞒着,夫人和侯爷鹣鲽情深,只要知道了这消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般反应,着不怪你们,咱们也瞒得够久了,方太医说了,若是孩子再小半个月,估计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如今夫人好着,小主子也好着,以后正是用你们的时候,夫人还需要你们护着,等小主子出世后,还得你们来教小主子一身的好本事,以后跟侯爷一样,也当个大将军。”
“你们原是侯爷的人,比我们这些当妈妈、当丫鬟的要了解侯爷的多,你们替侯爷好好劝劝夫人,夫人不是那想不开的,只是可能这次要用的时间长些。”
“我从小看着夫人长大的,这世上再没比夫人更坚强的了,就是夫人的母亲都不成!,所以,再夫人好之前,你们必须得撑住了!”
“哭什么哭!侯爷留你们在这儿不就是为了他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好护着夫人吗!不吃不喝还掉泪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赶紧给我吃!吃得饱饱的!明天等夫人起来了好好的轮着番的劝夫人去!”
时远和逐影不住的点头,用力的抓着桌上发干的点心往自己嘴里塞,干裂的嘴唇破了也没感觉,眼睛还红着一个劲儿的流泪。
直让王妈妈看着也哭了一场,是心疼他们,更是心疼她的夫人,一个从小到大娇养的小姑娘,怎么就受这般大的罪,怎的命就这般苦!
便是吃完喝完了,时远和逐影也没回去歇着,站在主屋门前,像是侯府门前的石狮似的守着门,一眼不发,甚至是以动不动的,也恨不得一眼不眨。
直到了第二日的天亮了还是这般。
昨儿夜里用了安神的药,温卿儿安睡了一整晚,可天亮了一睁开眼睛,便又想起昨儿听到了。
阿煜,没回来,跟着的一万应家军,一个也没回来。
温卿儿咬着牙无声的流泪,枕头都湿了大半,稍稍扭着头看着旁边应煜的软枕,温卿儿拽着那软枕紧紧的抱着,就像是抱着应煜似的。
虽然人已经离家大半年了,可温卿儿似乎还能从中拮取独属于应煜的温暖和气息。
应煜没了,温卿儿也是想想跟着走了,她如今像是忽得被人抽了魂似的,也不想起身,不想用什么,甚至就想闭着眼睛这么睡下去。
要是真能这般睡下去就好了,温卿儿总这般想着。
可这时候,肚里的孩子忽得踢了踢,不疼,却是击中了温卿儿心中最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