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温卿儿正在屋中修剪着花枝,前些日子从母亲那儿讨来了一盆子月季,本不应该在这个时节开花的,许是屋中温暖似春,这花竟长出了几个骨朵。
可等了好几日这花儿也不见开,温卿儿便将那些杂乱的枝桠修剪一番,免得抢走多余的水分。
大哥二哥的衣衫已经差不多做好了,只余些边边角角的还未缝好,应煜的衣衫却是早就做好了,只等着过两日应煜来拿。
温卿儿倒也不着急,无事品品茶弹弹琴,闲暇时再给大哥二哥缝衣也不迟。
这时,念夏打了帘子进来,说是惜春求见。
温卿儿顾不得净手,放下黄铜剪子便叫惜春进来,忙叫念夏备些上好的茶水点心,方便二人说话时取用。
一见惜春绕了屏风进来,温卿儿便赶忙拉着惜春坐下,笑道:“平日里叫你常过来你只推脱说忙,怎的今日这般得闲了!”
惜春半挨着绣墩坐下,细细打量了温卿儿片刻,见温卿儿气色如常,这才开口道:“都是惜春的错,没能常来在姑娘身边伺候,惜春福薄,以后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温卿儿心中一惊,可瞧着惜春面上又并无伤感之色,赶忙出声问道:“此话怎讲,你不就在玉芙苑里,年后我便想着将你调回屋里,怎的说没有这个机会了?”
只见惜春握着温卿儿的手,面上浮现出两朵红霞来:“惜春此次前来,就是来求姑娘放奴婢出府的,奴婢年纪不小了,家里给相看了亲事,约摸着开了春便要、要嫁人了。”
惜春半垂着眼睛,微微颔着首,面色涨红,不敢去瞧温卿儿的眼睛,就连握着温卿儿的手都冒着细汗。
“这事儿本应该是我娘来给姑娘说项,可之前我娘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没有脸面来寻姑娘,惜春便大着胆子来了。”
一想到惜春这一嫁人兴许就再难相见了,温卿儿不仅红了眼圈,鼻尖也酸酸的。
怕被惜春看出来,温卿儿强忍着泪意柔声问道:“你那后母对你可好?可别是又心存不轨,想将你嫁走了事呢!”
惜春跟了温卿儿这么多年,哪能听不出自家姑娘的情绪变化,惜春也不禁悲从中来,哽咽道:“我后娘已经知道错了,自从那件事后,她便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这亲事也不是我那后娘相看的,是我从小认识的邻家哥哥来求的亲,我后娘还担心婆家待我不好,特意打听了不少时日,又问了我的意思,这才定了下来。”
温卿儿见惜春落泪,自己也忍不住,忙用袖子沾了眼角安慰惜春道:“咱们可都不要哭,这可是你的好事,是喜事,可不能落泪了。”
“嗳!嗳!奴婢听姑娘的!”惜春忙沾着泪,可这泪像泄洪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温卿儿吸了吸鼻子又问道:“你那邻家哥哥姓甚名谁?是做什么?待你可好?我是你姑娘,我总要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才能放心地将你嫁过去。”
惜春沾着泪,提起未来的夫君,脸上不禁又热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