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红的眼角偷着些许醉态,薄薄的朱唇染着莹莹水光,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齐景珲一阵口舌干燥,喉结微动,迈步走向水榭,在阶梯下停住:“娘娘好雅兴,只是饮酒伤身,娘娘还是节制些为好。”
赫连婧瞥了她一眼,嗤笑道:“你是何人?凭什么管本公主?”
齐景珲不由自主的踏上阶梯,离赫连婧又近了些,颇有些倨傲:“本宫是大齐太子!”
“哟!”赫连婧轻笑:“原来本公主还是你的母妃呢!本公主可没你这么大儿子!”
一口一个母妃儿子的,让齐景珲一阵羞恼,可要说气,对着赫连婧这张脸是怎么也气不起来,看到美人儿自暴自弃的样子,反而有些心疼。
那个名叫紫萝的宫女收拾了地上的残片,早就不知走向何处了,四下里就只有他们两人,齐景珲也渐渐胆大了些。
齐景珲大着胆子坐在赫连婧跟前的石凳上,怜惜的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可否与本宫说说,兴许本宫能帮得上忙。”
寂寞深宫难得碰见乐子,赫连婧唇角微微一勾,起了逗弄的心思。
“还不是因为你父皇,自本公主入了宫,难得见皇上一面,好不容易皇上翻了本公主的牌子,到了寝宫却一句话都不说,吹了灯就歇下,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还不如喝酒来的快活些!”
说着说着,赫连婧倒也投入了几分真感情,自赫连燚带着使者回了胡国,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皇上不喜她,后宫的莺莺燕燕们也躲着她走,身边只有两个胡国的宫女陪她解闷。
本来她是胡国的雏鹰,可以在高山与草原上自由翱翔,无拘无束,可她的父皇将她献给了大齐,大齐的皇帝又折断了她的双翼,将她捆在金丝笼子里,没有尊严的活着。
老皇帝心血来潮了,她还得装作一只没有利爪的猫儿,扭动着没有灵魂的身躯,献上一支又一支胡舞,从前的跳舞是快乐,现在只让她摆出个舞姿都是折磨。
还不如做宫墙脚的一支蒲公英,虽生命只有一瞬,却能乘着微风飞出高耸的宫墙,飞去无边的田野,也许还能飞回故乡。
赫连婧越想越觉得凄苦,都道借酒消愁愁更愁,赫连婧鼻尖一酸,豆大的泪珠便簌簌的落了下来,碧蓝色的眼眸越发清澈,宛如一汪清泉般润泽。
齐景珲哪见过这般阵仗,心脏慌乱地跳动着,拉过赫连婧的柔荑,修长的手指抓着金色华服的广袖,给赫连婧沾泪。
“别哭了。”齐景珲心尖泛着密密麻麻的疼,心下一横,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父皇不疼爱你,我以后进宫常来陪陪你好吗?”
赫连婧虽是真情流露,却也诧异于这太子好骗,只三言两语的就勾了过来,也不知该说这太子是好色还是心软了。
赫连婧面色不变,心里却想着再添一把火:“若是来和亲时,皇上将本宫指给太子殿下就好了,本宫也不用平白无故的遭那么大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