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虽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却是个不知情识趣的,从不依赖他,冷冷清清的样子一看就让人索然无味,霜雪最和他的心意,可这些年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不如年少时那般让人心动了。
想到这儿,温兆真在心底嗤笑一声,什么东西用了一二十年还会腻呢,更何况是人了,况且梅霜雪到底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他也年至不惑,又怎么能跟年少时比呢?
“老夫人,老爷和姑老爷到了!”一小丫鬟打了帘子进来,低头禀道。
祖母扶着扶手赶忙站起来,吩咐道:“快将他们请进来!”
不消片刻,就见温兆真打了帘子,一行人缓缓步入,只见李望成身量颇高,一身青色长袍,墨色的头发用银冠高高束起,星眉朗目,面容白皙,和李文斯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李望成更为高大些,更比李文斯多些儒雅的书卷气。
李望成快步行至祖母跟前,一辑到底:“岳母在上,受小婿一拜,母亲近来身子可好?阿成与玉儿不孝,不能时时在母亲跟前侍奉,如今举家搬来京城,阿成与玉儿自当好好孝敬母亲,不累母亲牵挂。”
李望成自幼家境贫寒,只余寡母带着小儿四处讨生活,李母自知若是李望成一直跟在她身边蹉跎下去,李望成这辈子乃至下一代,还是会过像现在一样清贫的日子。
李母便咬咬牙送李望成读书,就算每日吃不饱穿不暖也要攒够给先生的束修,李望成知道母亲的不易,不敢懈怠,日日苦读,也算是得了些成绩,可穷山恶水的哪能留住好先生,刘秀才教无可教,只得让李望成另觅良师。
李母便带着李望成一脚深一脚浅的踏进了京城,盘缠早已用完,李母生怕耽误了李望成,便白日去大户人家做帮工,晚上趁着李望成读书油灯绣些小物件拿出去卖,劳作一天也只得十来个铜板子。
那日正巧李母在温府做活,常年累月的劳苦终是压垮了这个瘦弱的女人,这一倒下便再也没有起来了。
彼时的李望成还未及弱冠,他日日苦读就是为了让母亲不必如此辛苦,天有不测风云,母亲竟这么无声无息的去了。
李望成自此失魂落魄、悲痛欲绝,不知这么读书是为了什么,他正要寻了一截子麻绳,了解这庸庸碌碌的一生时,温老爷和冯氏来了。
那时冯氏刚从婆婆手中接过管家大权就出了李氏身死之事,心中惶惶不安,她不曾虐待下人,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温老爷温子昌怕母亲责怪冯氏,便携冯氏一同到李氏的落脚的地方祭奠,那房子寒酸的很,连个完整的门都没有,门口就用碎步拼成的帘子掩住门窗。
温子昌一撩开门帘就见李望成挣扎地挂在房梁上,二人顾不得震惊与害怕,将李望成放了下来,幸好来得及时,李望成刚把自己挂上去就被放下来了。
被救下来的李望成也没有什么感激神色,行尸走肉不外如是,问其原委,温子昌和冯氏动了恻隐之心,不仅将李望成带了回去,温子昌还亲自教导,让自己的儿子温兆真和他一起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