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季恩阳拍拍手,外面的下人搬了一个大箱子进来,季恩阳正色道:“这里是一百万两银票,也是持老王爷对柳夫人的补偿。”
云玥错愕地看向慕容持。
慕容持老脸微红,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生硬地说道:“别看老头子!老头子虽然老了,但也不是那种倚老卖老之人!这次你们夫妻两确实出了大力气,给你们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我知道这一百万两不够,但朝廷现在是什么情况想必你们也清楚,再多国库也拿不出来了,你们就将就一下,聊胜于无嘛。不过银钱上给的少,皇上肯定会从其他地方补偿你们的,这点老头子给皇上作保!”
顾晨莞尔,从容地抱拳作揖道:“既然是持老先生的一番心意,我们夫妻俩就却之不恭了,正好府里这些年也过得拮据,有这一百万两银子文君他们几个以后也不用担心了。”
一旁的季恩阳听了嘴巴止不住的抽搐,别以为他不知道柳家的家底,这朝州一大半的产业都是他的,还有其他州府,这些年柳家确实出了不少银钱,但要说拮据,那就是天大的笑话!要是连柳家日子都过得拮据了,那他们还怎么活?
云玥见顾晨收了银票,便也不提这事,转而将宋婷婷的信交给慕容持,“持老先生,我们昨天刚收到皇宫的来信,正想跟您辞行了,此次回阳城之后可能要先去夔州,再回来估计要到年后了,到时候游学的学子估计也回来了,只怕还要麻烦持老先生主持大局。”
慕容持郑重地点头,“老头子是书院的院子,应该的,现在只怕他们也知道朝州这边的事情了,若是没有老头子去信,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回来,等这边忙得差不多了再让他们回来,正好!
不过,我想匈奴这次大败最有可能的就是议和,匈奴的使臣估计已经启程赶往阳城了,你们若是去了就帮老头子盯着一些,最好把那些吃里扒外的混蛋全都揪出来,不杀他们难消老头子心头之恨!”
慕容持眼里闪过一道暗芒,身上气势全开,着实吓了云玥一跳。
好在只是片刻功夫,慕容持又恢复那个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做派,云玥放松下来,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有些微热出汗,心跳也快了许多。
顾晨神色凝重地应下,沉吟道:“老王爷想必心里已经有底了,能私通敌国之人所图为何我们都猜得到,这样的人只怕也是您的小辈,到时候您真的要下狠手吗?”
顾晨如此直言不讳着实令云玥担心,好在慕容持并未动怒,反而重重地点头,下定决心一般道,“不破不立!”
听了慕容持的话顾晨和云玥心里大概有谱了。
送走慕容持和季恩阳后,夫妻两正打算开始打包行李,却在这个时候收到夔州那边的来信。
云玥苦笑着同顾晨对视道:“怎么办?爹娘他们好像很担心的样子,还有几个孩子,要不我们先去夔州之后再去阳城?正好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念叨着要见几个孩子,到时候一起带过去如何?”
顾晨有些犹豫,将宋婷婷的信件拿出来反复看了两遍,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那就先去夔州,正好我也许久不曾见过云氏族人了,只是要回去的话只怕东西要多带一点,我们还要再耽搁几日。”
夫妻两商量好了之后开始行动,一个忙着准备送去夔州的礼,一个忙着到处窜门处理柳家的一些琐事。
等两人出发的时候都已经三月了,气温回升,夫妻两几乎是轻车简从,只有那几车东西比较麻烦,好在东西在他们出发之前就提前运走了,倒是不会耽误到他们的行程。
两人骑马一路狂奔,竟然在三月底就抵达赤霞镇了。
看着眼前高大巍峨的城墙,云玥惊呆了,呐呐地同身边的顾晨问道:“晨哥哥,这里还是我们以前认识的赤霞镇吗?”
在云玥的记忆里,赤霞镇的城墙又矮又断,破败不说还显得沧桑,仿佛已经在此屹立了百年之久,可现在的城墙高大壮丽,康比州府茂陵,而且似乎位置也变了,以至于周遭的景色看起来很是陌生,若不是上面鎏金大字写了赤霞镇三个大字她肯定调走就走。
在云玥惊诧的同时顾晨一直打量着四周往来的行人,发现他们大多穿着锦衣华服,最不济的也是棉袍长衫,连一个带补丁的都没有,顾晨的眉头微微一皱,领着云玥到一旁的茶寮坐下,跟老板要了一壶清茶,好奇地打听道:“老翁,我看这里往来之人好像非富即贵,不是说这赤霞镇就一个小镇吗?怎么这般奇怪?”
茶寮的老板一听,乐呵呵地笑道:“两位客观看起来是外乡人吧!咱们这赤霞镇已经今非昔比了,州府茂陵都比不上咱们这镇子,现在住在镇子上的出了云族之人就是一些有家底有身份的人家,还有就是不远万里奔着云家来求医的,都在当地置办了宅子,现在镇子上那可以一屋难求,原先住在镇上的百姓见此,就把自家屋子拿来租赁,全家搬出镇子,在这附近的村子安家落户,每年靠着镇子上租赁的银钱还有自家田地里的出产,日子倒是越过越好了,咱们这里以前全是穷人,现在连个乞丐都富裕!
哎!这些说起来还真要感激云家,若不是云家在这里安居,我们也不可能靠着云家过上好日子!别看老头子只是开了这么一个破茶寮,可往来的人多,有钱没钱的都会在这里落脚歇息片刻,老头子指着这个茶寮也能给家里的儿孙攒聘礼呢!”
云玥听得忍俊不禁,见老头子善谈,对他印象不错,紧接着问道:“老翁,您也是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吗?我记得赤霞镇内以前应该有不少村子的,难不成那些村子里的人也都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