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晚的情形您也看见了,他们分明就是早已知情,还设了陷阱等我们往里钻,我们这边不可能泄密,所以只能是祁澜国那边出了问题,让他们有了提防,而这事我们却毫不知情,将军大可以把责任都推给祁澜国那边的人,况且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可是在过境的时候就遭了埋伏,这是不争的事实!”
金乌力咬牙切齿,眼里迸出仇恨的光芒,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全都死了,就死在昨晚!他却连听他们最后一句遗言的机会都没有,叫他如何不恨!
因着他这番话,乌维伦达灰暗的眼里渐渐有了些许亮色,最终在金乌力的说服下,乌维伦还是选择苟延残喘,给匈奴王飞鸽传信,至于战场上那些尸体,他们现在连守住边境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去给他们收尸了,好在天寒地冻,尸体在草原上不会腐坏得那么快,还能拖上一拖。
匈奴王收到乌维伦达的消息只觉得眼前一黑,站都站不稳。
边上的侍从吓了一跳,担心地问道:“大王,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乌维将军那边出了状况?按理说不应该的啊!我们这次可是做了完全的准备,里应外合,又是挑选大过年的时间应该可以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才是!”
侍从话音刚落就被匈奴王猛扇了一巴掌。
看到匈奴王那吃人的神色侍从吓得屁滚尿流。
一旁的沮渠集皱着眉头恭敬地劝道:“大王请息怒,信上说了什么?是不是乌维将军那边出了意外情况?”
匈奴王身子摇晃了一下,沉痛地闭上眼睛,“没了!没了!七万大军全军覆没!全部葬身洛林草原!那些都是我匈奴的大号儿男啊!”
匈奴王大吼了几声,吐血单膝跪下。
室内之人皆是一脸惊恐加不可置信。
沮渠集惊呼道:“怎么可能全军覆没?我们可是有七万大军!祁澜国那边不是只有两万人马吗?就算带了援兵也不肯能有五万之多!乌维将军怎么可能会输得这般彻底?”
别说沮渠集不信,就是匈奴王都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心痛地捂着胸口,悲痛地说道:“七万人啊!我匈奴本人口本来就不多,一下子去了七万!我要如何跟百姓交待?乌维伦达那个混蛋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谢罪!”
沮渠集见匈奴王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心下一凛,赶忙求情,“大王,臣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恐怕要问一问祁澜国那边的人了,若是我们的计划没有出错,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想到七万人马沮渠集也心疼得不行,但现在保住乌维伦达才是第一要事。
匈奴王震怒之后,朝沮渠集吩咐道:“去请几位皇子过来商讨大事,另外,给祁澜国那边送信,让他们好好调查原因,我匈奴的七万儿男不能就这么白白牺牲了!还有,跟祁澜国要补偿,这次定要从他们身上割下一块肉方能解本王的心头之恨!”
“臣遵命!”沮渠集很快出了王宫给祁澜国那边的人传信。
等沮渠集忙完这些事情,下人来报,说三王子过来了,沮渠集只得去书房见人。
书房内。
三王子浑邪蒙神情严肃地盯着墙上的一幅万马奔腾图,听到身后的动静才转过去,“边境战败的消息本王子已经清楚了,父王震怒,这次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乌维伦达,你定要想办法保住她他。”
乌维家是匈奴的大贵族,人脉、金钱、权势皆远胜其他贵族,如今乌维伦达投靠于他,若是乌维伦达倒了,无异于削了他一只臂膀。
沮渠集恭谨地颔首道:“三王子只管放心,刚刚在王宫里臣已经劝过王上了,只要我们坐实问题出自祁澜国,乌维将军肯定不会有问题,最多就是撤了兵权,但兵权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可能长期握在一个人手上,即使乌维将军这次打了胜战一样是要上交兵权,这样的惩罚无关痛痒,只是面子上有些难看罢了。”
浑邪蒙心下一松,满意地点点头,想到这次战败有气愤地握紧了拳头,“可恶!明明就有十足把握可以打赢的战役最后竟然败了!还败得这般难看!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去争抢这个差事,好处没捞到,还惹了一身腥!”
沮渠集无奈叹息,好声劝道:“三王子,我听祁澜国有这么一句话,叫成事在人某事在天,有些事情人算不如天算,既然败了我们也只能认了,只是事到如今还是应该想想如何应对!万一祁澜国的皇帝以此为由向匈奴开战,我们可是毫无招架之力啊!”
匈奴本来人就少,可以出征的就更少了,现在一下子没了七万将士,连自诩淡定的沮渠集都有些心慌,万一祁澜国真要开战,他们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这可如何是好?”浑邪蒙急了,之前一直想着自己的势力,还未想到这么远,若是真像沮渠集说的那样可就遭了!没了匈奴他争抢这些还有设么意义?
沮渠集盯着墙上的画,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不能硬碰硬,就只能议和了!”
听到议和这两个字浑邪蒙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沮渠集解释道:“这是现在唯一可行的法子,只要我们议和,祁澜国必定不会开战,至于条件什么的可以慢慢商量,能拖尽量拖,万一那位成功了,我们不仅什么都不用上交给祁澜国,还能拿之前往来的那些信件当作证据,从祁澜国那边要到补偿,不是吗?”
浑邪蒙茅塞顿开,当即笑道:“好好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这事我不好出面,最好的法子就是你进宫向父王进谏,你的话父王定会慎重考虑的。”
沮渠集含笑点头应下。
再说朝州这边。
云玥几人从正月初一就一直待在军营里忙活,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处理好所有的伤患,需要送进荆北城的就送进去,可以留在军营驻守的就留下。
等事情安排妥当一行人才有功夫坐下来好好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