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玥无奈苦笑,放下碗筷同慕容持掰扯道:“持老先生,首先我们先说一说这雪莲花和人参,您可别忘了我娘家是做什么的!云家在夔州有好几座药山,我自己也有药田,这人参和雪莲花都是娘家自己种的,我又没花钱,拿来炖汤怎么了?
再说了,这也是为了招待您啊!平日里我们家也不会这么吃,您又何必计较这些?
再有,这山珍海味就更好说了,我娘家在夔州,就在沧源山脉边上,山里什么山珍没有的?我爹还是顶好的猎手,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送过来的年礼,我若是不做成菜难不成要等天热了放到坏掉不成?
另外,持老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奶奶是唐县唐家主的姑奶奶,唐县靠近池州彭州,都是沿海的州府,每年他们都会给我奶奶送上几车海鲜干货,说是内陆吃不到,让我奶奶留着慢慢用。
这些都是跟着年礼一起过来的,我可是一文钱都没花,至于其他牛羊肉等等,自家庄子上还养了不少,更不用花钱了。
而且我们家到了年底都会连着三天在城门口施粮,也是做了好事的,您看看,我这一数,您还觉得这桌饭菜吃不下去吗?”
季恩阳眉头一挑,对云玥的伶牙俐齿有了更深的认识,慕容持被说得有些挂不住,气歪歪地哼了一声,柳文君那小丫头竟然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慕容持的手,小大人似的哄道:“不气......不气......”
慕容持惊呆了,云玥几个笑喷了。
因为柳文君这神来之笔,慕容持收敛了不少,因着拉不下脸,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别扭,“喂!臭丫头,你刚刚说雪莲花和人参都是你娘家那边拿过来的,可别唬我!这雪莲花要是能种也不会价值千万金了!”
他虽然离开阳城许多年,但皇室什么情况他还是清楚的,当年他那兄弟上位的时候整个皇室也才拥有三支上了年份的雪花莲,等到先皇上位的时候,因为慕雪国使臣来访还有当时的叶太后不知道从哪儿得的,皇室才多了那么几支,那些现在还宝贝的收在皇室宝库,一支都没动呢!
云玥嗤笑了两声,翻了翻白眼,“您说的这是几年前的老黄历了?我们云家早就在培植雪莲花了,也成了,就是年份尚浅不能入药,不过因为靠近沧源山脉,每年都有族人进山寻找雪莲花。
我们家自有一套寻药的本事,对外面来说这雪莲花价值千金甚至有市无价,可对我们云家来说也只是一种珍贵的药材罢了,并非没有途径获得。”
慕容持和季恩阳皆是一脸震惊,若是云家有这本事,那还真的不能小觑了!
沉默了许久,慕容持严肃地问道:“丫头,你娘家既然可以培植雪莲花,为何不对外出售?”
其他人同样盯着云玥,云玥则是理所当然地回道:“雪莲花的年份长了才有入药的价值,我们家培植也不过十几年,哪里能采摘?再过个百来年再说吧!”
慕容持一听,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这辈子肯定看不到雪莲花变成地摊货的那天了!
季恩阳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看着那盆汤,慵懒地问道:“所以柳夫人这盆汤是用了几年份的雪莲花?”
慕容持猛地抬头看向云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得她头皮发麻,呐呐道:“十年出头吧。”
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下不会再觉得这汤无法入咽了。
一群人没再纠结雪莲花转而饶有兴致地品尝那些海鲜。
看到一条清蒸海鱼,慕容持皱眉道:“这可不是海鲜干货!”
“当然不是!”云玥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柳文君碗里,解释道:“这是海鲈鱼,肉质硬,营养丰富,这么蒸起来味道极鲜,又没有太多鱼刺,孩子也能吃。
咸水的东西有一种好处,只要从海里打捞上来冻上,可以放几个月都没事,要吃的时候将冰化了,还是新鲜的,这些海虾也一样。
不过这种海鲜只能冬天打捞冬天运输,在天热的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季恩阳一听,赶紧多吃几口海鲜。
顾晨给他倒了一杯白酒,那香味勾得慕容持人都飘了,眼睛就没移开过酒坛子。
云玥干脆让下人给他取来一小坛。
季恩阳也是能喝的,有了酒友,云玥他们也能安生吃顿年夜饭。
到了亥时,薛会宁真的跟他们预料的一样拖家带口上门,一进来就是先给慕容持行礼,见慕容持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荷包给薛一沣,薛会宁和彭氏受宠若惊,连走路都感觉在飘似的。
柳文君也从薛会宁夫妻俩那边得了不少压岁钱,可惜她不懂,稀罕了一会儿就扔给丫鬟了,和薛一沣玩闹在一起。
云玥让下人将麻将搬出来,他们两对夫妻正好凑一桌,慕容持和季恩阳喝酒,其乐融融。
不过这种和谐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很快慕容持就觉得不对味,尤其是玩麻将的四个人胡的时候笑得那个肆意嚣张,成功将两人的兴致勾了起来,不知不觉,这麻将桌的边上围了两个看热闹的观众。
很快云玥就发现慕容持竟然在她身后给她当起了军师,有时候她还犹豫着要打一筒还是八条,他竟然直接替她甩牌了,把云玥气得火都上来了,最后只能鼓着脸给他让位。
彭氏看云玥不玩了,干脆让季恩阳替她,自个儿过去跟云玥嗑瓜子唠嗑,时间也好过。
不知不觉,那边四个男人已经玩了两个时辰。
春意抱着昏昏欲睡的柳文君站在角落里哄着,薛一沣已经躺在奶娘怀里呼呼大睡了。
云玥看了看外头烟花争相绽放的夜空,同小丫鬟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丑时了!”侍女恭谨地回道。
那岂不是凌晨一点了!回头看看那几个开始玩钱的大老爷们,云玥扶额,苦笑着同彭氏说道“他们估计要通宵了,你若是困了可以带孩子去客房休息。”
彭氏摇摇头,气结,“算了,大过年的怎么能在你家过夜!传出去也不像话,我先带孩子回去,你也不用跟我家老爷说,他什么时候想回去了自己就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