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持摆摆手,插着腰高兴地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一个老头子住不了这么多地方,你让他们在二进院子那里弄个门锁,锁起来就是。”
雷子一愣,好一会儿才呐呐应下,仔细看了看一进院子,发现这里的前厅极大,前厅两边还有两个偏房,另外两边各有四间厢房。
一间做灶屋,一间做柴房,一间房杂物,一间做浴房,倒也尽够。
另一边四个厢房可以弄出一间书房,三间客房,起居室安排在前厅任意一侧都可以,这么看来,确实像慕容持说的那样足够了,只是他好歹也是王爷,就这样未免也太委屈了。
雷子还想说点什么,见慕容持不想多谈,便歇了心思,转而问道:“现在宅子都修缮好了,里面的起居之物也该准备新的,家具那些一会儿就送到,只是还要委屈您两天。”
说来说去,就是这个宅子现在还没法住人。
等下人将东西都弄进来,该修整的地方都修整完毕,慕容持满意了,扭头同雷子问道:“刚刚你说这院子现在不能住人是吧?”
雷子不明所以地颔首。
慕容持咧嘴一笑,大摇大摆地朝门外走去,“那老头子就去书院看看,顺便收拾那几个龟孙子!”
雷子反应过来,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喜,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荆北书院的清晨风景极好,鸟语花香,连空气都极其清新,一众学子聚集在桂月圆内吟诗作对,谈论文章,还有人高谈阔论,引来一众学子的注目。
不远处的凉亭里,詹文泽和计咏三人端坐着品茶,身边有几个学生伺候着,不时还给他们指点一二。
那些学生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眼里的敬意更甚了。
一壶茶水下去,詹文泽慵懒地问道:“都这么久了,怎么也没见龚老他们早上出来转一转?”
计咏哼笑一声,瞥了一眼身边的学生,神色淡然地说道:“你们都去读书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晚些时候给你们考教功课。”
“是!”一众学子恭谨地弯腰退出凉亭,找到一些熟识的伙伴,三两两谈论起来。
凉亭里没了外人,计咏说话也不用那般顾忌,“龚明轩那身体还能授业已经很神奇了,他可没那个精力跟我们坐在一起享受晨光!至于卓洲那几个......哼!不成气候!”
论仕途的官位,卓洲比不上詹文泽,论人脉,卓洲一样比不上詹文泽,资历也比较轻,在计咏眼里,卓洲那几人就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
詹文泽哑然失笑,摇头道:“不可轻敌,不可大意啊!”
卞浩凡皱着眉头小声问道:“话说我们都到书院这么久了,这院长人选都没定下来,柳家主和柳夫人也不曾露面,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书院没有院长,就相当于一盘散沙,这点谁都知道。
此话一出,詹文泽几个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计咏怒道:“当初薛会宁说这事皇上要定,我后来琢磨了一下,皇上都不曾给官学指派过院长,怎么可能给一个小小的荆北书院指派院长,那分明就是他的推推之词,可惜我们当时没能第一时间看穿,才会这般被动。”
说起这个詹文泽也很是不满,声音有些冷意,“当初可是他写信邀请我们来荆北书院的,若是我们走了呢?”
詹文泽略有深意的目光扫过其他三人。
计咏错愕地瞪大眼睛,卞浩凡则是眉头微皱,显然不是很支持这个做法,鞠鹏更是直言道:“离开这里然后去哪?回江南?”
现在回去他们才会彻底沦为所有人的笑柄,而且还平白无故得罪荆北书院柳家薛会宁,这柳夫人的背景他们现在已经了解得很透彻了,这样一个女人确实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单单一个云家,就够他们犹豫了。
詹文泽脸色有些阴沉,鞠鹏这话是真的戳到他的死穴,当初若是有别的选择他们也不会来荆北书院,如今再从这里回去,天下文人要怎么看待他?以后还有何脸面去其他书院教书?
计咏弩而拍桌,“哼!薛会宁好算计,他只怕是早就猜到了我们的处境,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其他人都没有大搭腔,鞠鹏眼里闪过一抹嫌弃,实在不明白詹文泽为何要拉拢计咏,这么一个头脑简单,冲动易怒的人哪里能成事?
四人心思各异,这会儿管理宿舍的管事步履匆匆进了凉亭,同四人恭谨地禀报道:“四位先生,院长刚刚发话了,请几位先生用过早膳之后,辰时四刻到琉璃殿议事。”
四人大惊,计咏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院长?院长定了?”
管事恭谨地颔首,不卑不亢地回道:“院长昨晚深夜在雷管家的带领下住进了长青阁,雷管家服侍了院长一整晚,天亮了才坐着马车返回柳府。”
“嘶!”四人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窥,一时语塞,什么样的人能被柳家这般对待?还是柳府的管家跟在身边服侍!
管事继续垂眸说道:“若是无事小的就先下去了,几位先生还是赶早回去用了早膳,免得误了时辰。”
管事退下之后,詹文泽沉着脸,其他三人都看着他,半晌,詹文泽才冷冷地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只好去见见这位院长了,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四人回了宿舍,詹文泽想着还要自己开火,心下更是不痛快,一路上的吊着一张死人脸,路过的学生看到都害怕得不敢上前问安。
快到宅院的时候,詹文泽二话不说进了自个儿住的地方,计咏原本有话要说,见此只能讪笑地摸了摸鼻子,转身进了自个儿的院子。
卞浩凡同鞠鹏对视了一眼,两人早膳都是书院提供的,倒是很方便,简单用一下,压根不会耽误时间。
快到点的时候,众人陆续从宅子里出来。
计咏看到龚明轩的时候仍是没什么好脸色,大概是因为想到接下来要面对这位神秘的院长,倒是没有找龚明轩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