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实在无趣,云康霖和云楚天最后也加入了云玥她们的麻将局,再加上彭氏上门,正好凑了两桌,大家从早玩到晚,赢钱赢到手软,输钱也输得痛快,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二月。
因着要给柳明柔的父亲重修坟墓,大家才收手。
再次来到知柳镇,云玥心情有些复杂,上次过来她处理了朱氏,这次过来也不知道又会碰上什么?
好在柳氏族人这次都很安分,或许是被朱氏一干人等的下场吓到,亦或者是认清了自己处境,总之这回她看到的柳氏族人都温顺乖觉得不像话。
柳明柔因为感激聂氏这些年的照看,对她很是和善,因而聂氏得以同云玥等人亲近,族人虽然眼红冒酸,却不敢说什么,好歹现在还有一个聂氏能在夫人面前说话,总比一个人都没有强。
聂氏陪着云玥等人上了山,从寺庙里请来的师傅正在做法事,众人站在边上,神色肃穆。
法事做完,和尚转着佛珠,轻声说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法事已了,现在可以起坟了。”
雷子闻言,大手一挥,下人拿着铁铲拼命的铲土,很快棺材的一角露了出来。
柳明柔以为她已经可以平静地面对这一切,可看到棺材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哭了。
云楚天抱着她,等下人将棺材从坑里抬出来,这才柔声问道:“你要给岳父挪棺还是我来?”
云玥见柳明柔这个样子眉头微微一皱,心下担心,“爹,要不我们来吧,我和三哥可以帮忙。”
她可云康文连死人都摸过,更别说只是一具陈年的白骨。
云康文见霁月公主脸色有些白发,当即说道:“你可以转过身去,我来就行。”
霁月公主咬牙摇头,大家都受得住,她堂堂一国公主怎么能胆怯?
顾晨见此,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由着她去。
棺材打开的时候,众人齐齐后退了一步,等尘土落定才凑上去,棺材里真的只有一具白骨,上面的衣服已经腐烂变质得不成样。
云玥估摸着看了一眼,眉头深深皱起,沉重地说道:“外祖父连一件像样的陪葬都没有!”
聂氏一听,小心翼翼地凑上前,这一看不得了了,聂氏突然瞪大眼睛高声喊道:“不对不对,柔丫头她爹当年虽然穷,但下葬的时候我们还是给他收拾了一些东西的,我记得有一块成色不怎么样的玉佩,那还是柔丫头她娘当年嫁过来的陪嫁,给了她爹当定情信物的。
这事族里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老太婆都知道,我记得当年那块玉好像是放到柔丫头她爹的怀里,贴身下葬的。”
当年还是聂氏和几个族人帮着柳明柔一起收尸的,因着实在太过可怜了,所以聂氏至今记忆犹新。
云玥诧异地看向柳明柔,见她白着脸缓缓点头,当即命人查看一番。
小厮来来回回检查了两遍,实在找不到,颤抖地回道:“启禀夫人,都找过了,没有。”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蓦地变得无比沉重,陪葬的东西丢了可不是小事,而且这棺材里陪葬的只有一块劣质的玉佩,按理说应该不会遭人惦记才是。
众人面面相窥,一时间竟然无言了。
雷子神情凝重地说道:“夫人,陪葬之物丢失可不是小事,更何况还是柳氏祖坟丢了东西,这事只怕要禀报家主,通知族人,另外也要跟知府大人说一声,让他派人过来彻查此事。”
“雷管家的意思是?”霁月公主皱着眉头问道。
雷子恭谨地作揖,回道:“属下怀疑可能是盗墓贼,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盗墓贼,这里是柳家祖坟,朝州本地人都知道,一般盗墓贼也不敢上这里偷东西,所以这事必须彻查。”
霁月公主无言,征求地看向柳明柔。
柳明柔早已泪如雨下,嘴唇哆嗦,依靠着云楚天,艰难地说道:“查!一定要查清楚!”
白骨换了一只棺材,里面放了不少陪嫁的东西。
云玥为了避免棺材里的东西被盗,特地往棺材里放了一样东西,旁人皆是不明所以,倒是云康文看出了一些门道。
棺材从新下葬之后,墓碑也换上了新的,看起来气派多了。
做完这些,柳明柔又给她爹上香烧纸祭拜,忙活了一通才下山。
当天,知柳镇的柳氏族人都知道柳氏祖坟被盗了,1??三长老为首的一众族人来到别院见云玥。
云玥头疼地揉着眉头,听到下人来报,这才让他们进来。
一群人来势汹汹,到了云玥面前才收敛一些。
三长老给云玥行礼之后,毕恭毕敬地问道:“夫人,我们听聂婆子说祖坟被盗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玥抬眸看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本夫人也想知道怎么回事,这知柳镇一直是你们守着,祖坟也是你们看着,现在坟地的东西被盗了你们倒是反过来问我了!”
云玥只觉得无比可笑,她嫁到朝州还不到两年,知柳镇统共就来了两回,这事问她,她要问谁?倒是这些人,守着这么个地方几十年了,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盗墓还一无所觉,说出去也不觉得丢脸!
族人见云玥动怒,气焰瞬间灭了,有得甚至生出悔意,责备地看着身边的同伴,他们刚才就说了不要过来,可三长老等人执意上门,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过来,现在好了,夫人真的生气了!
三长老脸色青白交加,他也觉得冤枉,以前他们都住在荆北城里,除非死了人才会到知柳镇,其他时候几乎不曾踏足这个地方,怎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大事。
众人正进退两难,下人又进来禀报道:“夫人,家主和知府大人来了。”
云玥闻言,总算打起精神,赶忙说道:“都请进来。”
顾晨踏进房门的时候,那些族人连大气都不敢串一下,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给他行礼。
顾晨轻轻应了一句,一群人好像如蒙大赦一般,全都松了一口气,有的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