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闻言,心下一松,露出如释重负的轻笑,上前给东方太后按腿,东方太后再次舒服地闭上了眼,室内一片沉寂,只有袅袅的檀香在四周弥漫。
半晌,东方太后突然缓缓地说道:“这次败了,以后要对她们出手就难了,还有皇上那边也会盯着哀家这里,往后让贵妃行事谨慎一些,不要再搞那些有的没的,没事也不要老是往哀家这里来,连那么一点东西都要争,眼皮子也太浅了!没有从小培养就是不一样,当初就该让倩儿进宫,可惜啊!”
东方太后再次提起东方倩,这次秦嬷嬷却没有替东方晴说话,或许是因为心下隐隐的不安,又或者是因为无往不利的东方太后这次竟然失手了让她觉得心慌。
永福宫这边。
南宫皇后连夜过来,神色匆匆。
叶太后得知慕容雪和云玥遇刺,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南宫皇后惊慌失措地上前,顺着叶太后的背,连声劝道:“母后,您别动怒,皇上已经下令彻查此事了,很快就有结果了。”
叶太后缓过劲儿来,目露寒光,盯着南宫皇后咬牙说道:“你不会猜不到是谁动的手,皇上不会猜不到是谁动的手!你们都猜得到,哀家自然也能猜得到!好!好一个东方媛妩,既然她这么肆无忌惮,那本宫也不用顾忌她了!
来人,传哀家旨意,贵妃设计落水陷害皇后,以下犯上,罚抄女德女训一百遍,禁闭三天不许出芝兰殿!”
南宫皇后大惊,黄嬷嬷顺从应下,带着一群宫人去芝兰殿传旨。
事情不过半个时辰就传遍了后宫。
勤政殿内到了子时还是灯火通明,慕容啸天收到消息头疼地扶额,看了下面的木梁一眼,烦躁地问道:“你说太后这是不想忍了是吗?”
木梁偷瞄了慕容啸天一眼,沉吟道:“皇上,雪郡主和唐大夫是太后娘娘的心头肉,现在明翠殿那位对雪郡主和唐大夫下手,踩到太后娘娘的底线,这么多年积压的恨意一下子爆发了,这次太后娘娘定不会善罢甘休,皇上,您该准备准备了。”
准备什么?自然是准备做好夹心饼干的打算!慕容啸天的脸色瞬间黑得跟锅底有得一拼。
今晚这事算是一个信号,两边的斗争从暗地里搬到台面上,以后若是碰到一起,定是火药味十足,皇帝夹在中间,确实不好做人。
更要命的是,宫外那些人闻风而行,很快成王府和萧郡王府东方家会站到对立面,明着撕,还有宋相瑞之流,定会站在成王一边,前朝后宫都别想安生了!
慕容啸天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当初皇权更迭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纠结过,这一夜对他来说注定是无眠之夜。
鸣翠宫那边也收到消息,秦嬷嬷惶恐极了,东方太后冷笑一声,“秦嬷嬷放话出去,就说哀家要为先皇斋戒,时间不定。”
秦嬷嬷一怔,反应过来赶紧应下,神情放松了不少,东方太后占着名分大义,还有当初先皇的宠爱,若是在宫里受到委屈,朝臣闹起来皇帝也别想好过。
纷纷扰扰过了一夜,第二天叶太后就知道东方太后给先皇斋戒之事,南宫皇后以为她会震怒,没成想叶太后却优哉游哉地讽刺道:“那个贱人惯有的计量,哀家都好几年没见过了!真是笑,先皇都已经死绝化骨了!她还装可怜博同情,哀家倒要看看谁同情她!
等会儿就放话出去,就说东方太后对先皇一片真心,感动天地,有意礼佛,不问俗事,哀家知道后心下大憾,愿意陪她去皇家寺庙,替先皇诵佛念经。”
黄嬷嬷懵了,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握稳,惊呼道:“太后娘娘,您想收拾东方太后何苦把自己折进去?”
“谁说哀家要把自己折进去的?我倒要看看东方媛妩有没有那个魄力出宫!要是她真的出宫了哀家跟着一起去又有何妨?宫里还有皇后在,我就不信皇后会斗不过一个东方晴!”叶太后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说道。
南宫皇后又劝了几句,见实在劝不动,只能忐忑地应下。
各个权贵府邸刚刚收到叶太后罚东方贵妃的消息,接着又听说东方太后要斋戒祈福,还没完全消化这些信息,紧接着又听说叶太后乐意陪东方太后去皇家寺庙礼佛,瞬间懵了。
成王从外头急急忙忙地回府,见成王妃正在用早膳,火急火燎地问道:“今天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成王妃一愣,老实地摇摇头,“我刚刚起来,还没管事呢!怎么了?”
“坏了!”成王皱着眉头将外头的消息告诉成王妃,见她杏眼圆瞪,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成王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肺掏出来以证清白,“这事宫里宫外都传遍了!不可能有假,太后娘娘深夜对东方贵妃发难,明摆着就是直接向东方太后宣战,大家都是明白人,看得分明!我思量想去,能让太后娘娘这般上火的估计就是因为昨天两个孩子遇刺之事。”
成王妃回过神来,眼眶微红,感动道:“太后娘娘这么护着那两个丫头,我们该如何回报她?现在事情都搬到明面上了,皇上也不能再坐视不理,王爷,您说皇上会站在哪一边?”
一边是嫡母,一边是生母,对于嫡母要敬着,对于生母要护着,皇上怎么选择都不对。
成王到底是男人,明白男人的想法,当即摇头道:“皇上谁也不会帮,太后娘娘那边有皇后支持,东方太后有贵妃在,两边势均力敌,就看谁手段更厉害了!我们现在要担心的不是那个,而是宫里明着斗,我们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成王妃一愣,“王爷的意思是?”
热闹的百味楼内。
三三两两权贵正聚在一起讨论宫里的事情,众人说的隐晦,但大家伙儿心知肚明,从远处驶来一辆马车,成王老神在在地看着那辆马车,给身边的护卫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