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朕与帝君膝下无儿，算起来你也应该算是朕的儿子……”
“不敢！”墨烨九及时跪下，称作不敢。
“你这孩子……还跪下了！莫非是朕从前对你太严苛了，叫你如此害怕朕？”女帝竟是温柔笑着。
可这落在墨烨九的眼里，哪里是温柔，分明是咧开嘴准备吃人！
“陛下从前对靖九的关爱，靖九感恩于心，只有敬畏，不曾有害怕！”墨烨九只得说道。
“如斯，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比你最还甜！”女帝竟夸赞两父子。
墨烨九心道：女帝究竟要做什么？
他从前只要在大周，时时被喊来跟在女帝身后，可从未见过女帝如此温柔慈爱，更别说自己现在间接害死了太子，她应该恨不得掐死自己才是！
还是说，正因如此，才能做到如此？
兰如斯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并没有什么遮掩的神情，而且似乎还夹带着炫耀！
炫耀？墨烨九觉得自己可能眼花。
这次他来大周，似因自己换了一个身份，女帝就真的认不出自己，但依他对女帝的了解，如此精明人猜也猜得到，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没怎么遮掩，那她怎么做到自己像是初见一般——虽有疏远，但也算正常对待一个晚辈！
“阿九，你怎么了？”女帝轻唤一声。
墨烨九从走神之中回来，他站了起来，在两夫妻的注视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但这位置远没有先前那样舒适，他抬头对上两人的目光，这分明是看亲儿子的目光！
这想法吓得墨烨九打了一个冷颤，他再抬头看，并不是眼花，而是女帝真的在这样看自己。
女帝对兰如斯并非真感情，哪怕就算真感情，面对丈夫的私生子，还是害死自己亲儿子的私生子能不恨？
“陛下！”墨烨九又跪下了。
“你怎么又跪下了？”女帝竟然要去扶他，但被兰如斯给拦住了，“这是我亲自烤的鱼，你可吃了？”
“我吃了才过来的！”女帝道，但仍旧对墨烨九道，“这儿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多礼。”
“靖九有话要说！”墨烨九道。
女帝露出了不悦，但墨烨九低着头，看不到，只是周身的氛围骤然变了。
“阿九，有什么话，用餐之后再说！”兰如斯道。
“父亲，这些话总归是要说的，若是不说，这饭只怕大家都吃不下！”墨烨九直起身，他看了一眼女帝后，道：“靖九就是曾经的墨烨九，不知陛下可知？”
女帝轻吃笑了一声，道：“知道。”
女帝这一说，墨烨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道：“太子的事情是我办事不力，你要追究便追责于我，与旁人没有关系！”
“难道头是你砍下来的？”女帝这下真的恼了，她冷声道：“你若是再说一句，这件事也休要再谈什么？以命抵命，民间都是如此，阿九，你要朕处置齐皇后你有什么好处？”
墨烨九仍旧没有回答，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自己。
“阿九，你心中是不是除了那个女人再也没有人？”兰如斯实在想不通，哪怕他恨自己也行，但这种对你没有任何感觉的样子叫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可是，这些话似不能动摇他内心分毫。
这让兰如斯极其失望，“就算你心中有她，但你也不该是这样……”
“我该哪样？”墨烨九突然说道。
他这话的与其有些冲，叫兰如斯一愣，他从未带过任何感情与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