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情见着他，差点将筷子上的白菜飞了出去。
季慎行将萝卜给放下，一言不发的又回去。
但，等他回去，季天娇已经正将白菜盛碗。
“你拿出去。”她仍旧给他。
“你要去哪儿？”他见她似乎要走。
“我去外面弄点他吃的。”季天娇道，“你会介意？”
季慎行没有否认，季天娇没说什么，若是说不介意，她反而可能更看不上他。
“等等，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他似乎怕她丢下，道：“我对这一带很熟。”
季天娇微微犹豫，虽然他表现友好，但她无法亲近，可她还是点头了。
季慎行很快回来。随即，两人一同出门。
外面更冷，山林之中，季天娇仔细听着山林之中的响动，显然在听动物们的声音。
“那边有一窝兔子。”他竟然说。
季天娇看了一眼，很快，他们找到了他所指的兔子窝，但季天娇竟然下不去手！
大概，女孩子都喜欢兔子，这或许是她前世留下的最后一点善心。
可这落在季慎行的眼里更让他心酸，连野兔都不忍心伤害的人竟然到如今行事如此老辣。
季慎行跟着她继续往里面走。后来，她竟是下河捞了几条鱼。
烤鱼。
夜，虽然刺骨的亮，但月色很好。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她突然问。
“我就是突然走了这儿，然后觉得有缘，便留下了。”他道。
可是，季天娇抬头，盯住了他，但没说话。
他惊讶，“有什么不好说的话？”
“你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心灰意冷？”季天娇道。
季慎行微微一愣，点头，“你竟然知道？”
“你大可不必如此。”季天娇笑了，她想，他那么喜爱那对姐弟，知道时必定痛苦难当。
“是，但我并不是因为知道了所谓的真相才走到这儿。”他轻轻一笑的，月光下，年少时那清绝天下的俊颜再次展现，“知道真相的那一刹那，我像是得到了解脱。”
季天娇吃惊。
季慎行也很奇怪自己的心理，这段时间他看了那么大，也很清楚她屡次护住自己不过是一种掩饰，可那时那种感觉却仍然在，他得知真相的那一瞬竟是：幸好，幸好她是自自己的孩子。
季天娇摇头，无法理解他竟然不伤心，他跟杨氏那么死死绑在一起，不是真爱吗，这样也不绝望吗？
“如果人生重来，你会如何？”她突然问。
季慎行没有回答，似乎并不认为人生可以重来。
季天娇也没有再问。
临回寺庙之中，季天娇才道：“瞧今日的形势，我随时会被牵扯出去，你真……打算一直在此？”
“暂时就在此处。”他说，能得她这一句话，他更得留在此处，免得给她添加麻烦。
“帮我把小公子喊出来。”她说。
季慎行瞧着她护在怀里的烤鱼，赶紧进屋。
沈长情出来，神色很不开心。
但得到她塞给自己的烤鱼，这才笑了起来，道：“也就烤鱼能吃。”
“先吃点，明日早点回，好赶上福记的早饭。”季天娇道。
“知道啦！”沈长情啃着鱼，却问，“你跟他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