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季谦让非常严肃地说道,“你知道离开季国公府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季天娇急急接道,“无非是国公府的尊贵,可这些我都不在乎……”
“俊哥儿呢?他……他本可是世家子弟,以后拜相封侯极其容易,更有可能继承容家军,可抛下这一切,他只能是凡夫俗子,他……”季谦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又坐了下来,语重心长转向她,道:“你呢,离了国公府怎么过日子?俊哥儿身子骨弱,得上好的药材才能养,你带着他怎么过?再说,你也越渐长大,婚配如何?你可是……”
“小叔叔,我宁愿吃糠咽菜也不愿再在国公府待上一刻。至于俊哥儿,你知道梦里他最终怎样了吗?”季天娇打断了他的话,又问道。
季谦让大概听到她又提梦里,微微走神,“怎样?”
“双腿不利于行,在轮椅上过一辈子,”她闭上眼睛,将前世的疼痛藏起来,“最终因我受累,在大街上被人活活打死!”
季谦让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很震撼,明明他对面站着的只是八岁的小侄女,可感觉上她似乎像是经历了世事的老人,好似那梦她真的经历了一般!
“你说,我怎么能让那些事情重现?”季天娇咬牙,道。
“你呢?”季谦让喉头干涩,说的有些艰难,道:“梦里的你呢?”
“及笄礼上,失去清白,嫁给下人,逐出家门,生下一子一女后,夫家烂赌,将我卖进花楼。”季天娇含笑说着,见着季谦让震惊模样,她轻笑了一声,“然后,我杀人了。”
季谦让惊得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道:“难道国公府也不管你吗?还有……还有容大将军,容家也不能不管,你可是容家血脉!”
“我死在雁门关!”季天娇道。
一听到雁门关,季谦让跌回了石凳上,“怎么会……雁门关,那可是你外祖的地盘。”
“小叔叔,我是什么身份?”季天娇问道。
季谦让张着嘴巴望着她,说不出话。
“我跟弟弟虽只是容家外孙,但也是容家嫡系的继承人。容家在北齐是什么地位?北齐建国才五十八年,容家军队却盘在这地上百年。当年慕容家攀上容家先祖才得以建立北齐。这么多年过去,慕容家有了自己的军队,而容家嫡系到我母亲这一辈已经没有男丁了,其中利害小叔叔应该比我更清楚!”
季天娇望了望他,“为什么他们草草验尸?因为不论是慕容家、还是容家,亦或者是国公府,都不希望我们还活着!”
“可……”季谦让磕巴了起来。
“只要我们姐弟在这儿,我们就无路可选,无路可走,荣华富贵也要有命来享!况且,是我的,我是要回来拿的。”季天娇道。
季谦让再也说不出阻拦她的话,可他很担心,“你才多大,如何能照顾俊哥儿?”
“所以,我诚挚邀请你跟着我们一起。”季天娇笑了,眉宇间竟一点也不见先前的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