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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快穿之梦里花开 > 第254章 孤儿寡母(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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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弟妹,借钱给你们做房子,是阿福跟我拍胸脯保证会还的。我相信孩子,所以借了。你们怎么做的房子跟我没关系。婆婆生病,是我过来问诊的,药材都是我买的,钱花的是我的。更不要说,几天前,我让阿福稍了银钱年货回来。真要这样论的话,可以啊。我留下来伺候婆婆嘛,弟妹能出银钱给婆婆看病吗?”

阿福当日过去,李子元塞银子的时候说了。以后有能力还就还,没能力还就算了。这孩子是个憨厚的,平时得了什么好玩意都想着大锤。因着做学徒,时常能接触些木匠。他跟着后面偷个师啥的,还晓得回来教大锤。凭良心说,李子元确实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给的银钱。不然凭周老太和王桂花这半年来的冷嘲热讽,她才不乐意热脸贴冷屁股呢。

王桂花见她恼了,低声道:“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又蠢又怂。讲话涂个嘴快,心里连锁都不上。

李子元索性把话说的明明白白的:“我赚的银钱,那是我辛苦赚的。我爱给儿子用爱给女儿用那是我的自由。我希望弟妹能明白一件事,阿福阿寿和大锤二娥她们一样,都是姓周,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是大家好好相处,有人日子好过了,自然能拉拔一把,那周家不就在安城落稳脚了吗?若是不好好相处……索性孩子爹不在了,不来往又怎么样呢?”

走的时候李子元想了想还是过去叮嘱了阿福:“安城这边习俗,徒弟是半个亲儿。你初二不要忘记了,一定要去曾家拜年,礼须得厚重些。那边有个青色的包袱,是我给你准备的。一定要记得啊。”

阿福当下眼泪都要出来了。

做学徒的自有学徒的圈子。对比几个学徒的待遇,他是最好的一个。且曾小眼,等闲不打骂于他,有什么活都教着他干。他心里晓得的,都是看伯娘的面子。

初二拜师傅的习俗,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哪里知道。若是李子元不说,回头曾小眼恼了他,明年的日子势必不好过的。

“知道了伯娘。奶奶说做点甜包子,我到时候一并带一些过去。”

这就很是了。带自己家做的东西,显的亲近。

“行了阿福,别送了。千字文记得一个个学啊,我们走了。”

阿福做学徒,逢天气不好就在家歇着。曾小眼和乔淑燕夫妻两个在家,阿福多少觉着有些尴尬。有回下雨,李子元去接了阿福过来做耍,刘大爷带着一块教了几个字。这孩子在外面见识了半年,晓得识字的重要,自个要求过来学习。李子元没有不允的,还给他买了书和文房四宝。

她不知道哪天死呢,到时候万一大锤有点什么糟心的,阿福看在过去的情分帮衬帮衬,也是因果。

从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来看,女人嫁出去了,若是没有娘家人撑腰是很难过的。大锤这幅样子指望不上,阿福若是有出息了,能给姐妹们做个主也好。

都想远了。

年夜饭很丰盛,鸡鸭鱼肉,能买的着的荤腥都上桌了。

石头伸筷子要去夹鱼,刘大爷给他夹了一筷子肘子。

“年夜饭的鱼是不能吃的,要完完整整留着,表示年年有余。”

一桌子菜,刘大爷讲的头头是道。他显然起了兴致,一个人不停的举杯。

大过年的,流落在外的人,谁还没些伤心事呢。

给每个孩子发了压岁钱,李子元便把孩子们都拢到房间里守岁。二娥往炭盆里丢了块橘子皮,屋子里味道好上不少。

“娘,前儿你出去,豆子小哥送了东西来。他让年后过了十五去找他,说什么你想买的地有着落了。娘,咱们家要买地吗?”

“可不得买。一年过了,你们都长了一岁。娘手上有银钱得置办着,往后你们嫁人,都得嫁妆呢。”

三丫是个不怕羞的,凑过来舔着脸问:“娘,你准备给我们多少嫁妆啊?”

“一人二十亩地,一间铺子。目前的打算是这样的。所以啊,你们也别落下识字,以后铺子给你们了,账本不认识那可怎么办?”

“真给啊?”

“有条件的话,就给多一些。没条件也要尽量创造条件嘛。总之,你们以后出门腰杆子挺直,有甚媒人上门打听也不要慌。要知道,你们是有嫁妆的人,不是随随便便任人拿捏的。真到嫁出去那一步,一样的。在婆家,合情合理的事,你该做就做。真个受不了的待遇,也甭怕。有嫁妆呢。二娥,余师傅说你再过一年,绣的东西铁定能卖钱的。手艺别丢,赚的钱就是自己的嫁妆。”

二娥给熟睡的细妹掖了掖被子,低头笑道:“嗯。等我挣钱了,帮娘买地。”

三丫一听这话,垮着个脸:“大哥会挣钱,二姐也会挣钱了,就我……什么都不会……”

“那三丫你想干啥呢?”

“我?我想开铺子做老板娘!多厉害。”

厉害厉害。

“都去睡吧,细妹和珍珠就留我这好了。诶,大锤,你可得好好照顾石头啊,他背上有伤。”

“婶子,我已经好很多了。”

“嗯,有事就喊你大锤哥。”

年,平平淡淡的就过了。李子元先还想着,自己许是会睡不着的。没想到,睡的安安稳稳的。

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就是不晓得原身的愿望到底是什么,是给大锤娶媳妇?让孩子们都有归宿?

年初一,外头噼里啪啦的放爆竹。刘大爷昨儿晚上酒喝的多了,难得也起的略晚了些。

一开门,门口站着个“雪人”。

喊着大锤把人带进屋里,灌了一杯热水,“雪人”才喘了口气,自述道:“我叫花泽,哪位是李大夫?我听豆子哥说她医术高超,能不能请她去看看我奶奶。”

十四五岁的男孩,不晓得在雪地里站了多久,竟是为了求医来的。

“怎么不早些敲门的,那样我也早点去看看。”李子元收拾药箱就跟着出去了。

“今儿初一,敲门不好,再说,是求诊的,爷爷说不详,带霉运。”

风雪往人脸上直扑,花泽讲话都开始哆哆嗦嗦的了。

怕这孩子冻坏了,李子元从医箱里掏出一个小葫芦递了过去:“不想感染风寒就喝了。”

特质的烧刀子,一口酒把花泽喝的满脸通红,好在人终于不哆嗦了。

等到了家里,李子元才知道,原来是当初帮着她们办落户的老吏的家。

老吏正在门口送别一个老大夫,看见花泽领着李子元过来,呵斥道:“胡闹,哪有初一就上人家大夫的门的。”

“那您还不是请了徐爷爷过来。”

“那能一样吗?!我等会收拾你。李大夫是吧,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您快别这样。是老太太病了吗?要不我去瞧瞧?”

干净整洁的小院子,窗户最大的房间里躺着一名老妪。李子元上前摸了摸脉,对花老吏摇摇头。

“病人恐怕卧床了很多年吧?”

花老吏坐到床边,怔怔的看着窗外:“快五年了。那年她倒地上摔了一跤,半边身子都动不得了。好在人还算清醒。最近半年,人是越来越糊涂了。其实我们心里早有了打算,真到这一步……”

卧床多年,但是房间里空气清新,桌子上放着几样鲜果子,可见平时照料的很好。

花泽趴在床沿上,握着老太太的手啜泣。

“奶奶,奶奶,你不是说要看着我娶媳妇的吗,不是要给你生曾孙的吗?”

花老太太嘴里低吟着:“敏敏,敏敏……”

“奶奶,您再坚持坚持,姑母来信了,说是初二回来的。您再等等她。”

晨光越来越亮,太阳出来了。地上的雪化了些,被寒风一吹,又冻成了冰。李子元正预备告辞,看到堂屋供着的牌位,心生不忍。

“老大人,花泽的父母?”

“我膝下只有一女一儿。唯一的儿子,也就是花泽的父亲,早已经过世了。”

“老太太嘴里喊着的?”

“敏敏是我们的长女,当年……哎,过去的事算了不提了。麻烦你了李大夫。”

“老太太有心愿未了,要强行续命,不是没有办法。

“真的?”

花老吏还未有动作,花泽抢先一步拉过她。

“奶奶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姑母,姑母的心愿也是奶奶,李大夫,真的能续命?”

“原则上来说不叫续命。第一种,用大毒汤,激发人体潜能,人可以留气大约一个月。只是听名字你们也能知道,毒性很重,就算留气,也只是让人继续在痛苦中过一个月。另外一种,大封闭针。其实就是让病人吊着一口气,封住七星八脉步入假死状态。一旦撤针,假死就成了真死了。且,最多只能保持三天。”

花泽没有明白李子元的意思,花老吏明白了。第一种办法肯定不可取,第二种倒是可以试试。

若是三天内敏敏赶到了,母女二人见到最后一面罢了。若是没赶到,施针和撤针都等于杀人。哪怕,人本来就要将死。

你不能说因为这个人明天就要死了,所以你今天就杀了她,一样的杀人。

徐老大夫说老太太看着就这几个时辰的事了,李子元也是这样觉得,但是也说不准,人体是很奇妙的。

把脉能把出什么时辰死,就算扁鹊在世也做不到吧。

李子元有些后悔提起大封闭针,背着药箱出了门。半道碰到了花大姐,她是来看老太太的。

“李大夫这么大风雪是打哪里来啊?”

“花泽让我去看看他奶奶。”

“老太太没事吧?”

“恐怕就是今天的事了。”

花大姐嘴里喷着雾气,听完后拉着李子元又折了回去。

“舅舅,我舅妈这幅样子,说句不该说的,人没了比活着强。她能动的时候,家里家外干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现在自己瘫在床上,屎尿都糊在身上,您想想她的性子,活一天都是煎熬。可话说回来,我们不能只顾着舅妈,也要想想敏敏。她下了多大的决心回来,若是见不到舅妈最后一面,她怎么办?”

人死了就死了,活着的人是要活下去的。

花老吏看着老妻的脸,含泪点点头。

“行针吧。若是敏敏赶得到最好,赶不到,是她们母女无缘。”

初一一整天,太阳就早上露了一会脸,中午就不见了,一直下雪下到晚上。

李子元请花大姐捎话回去了,自个在花家陪护。

花老太太安详的躺在床上,从头到脚插满了针,万一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哪一个大穴上的针,老太太得立马驾鹤。

初二雪停了。花泽不晓得从哪里得了一盆花放到桌上。见李子元看着花,他解释道:“我同窗送的。”

“挺好看的。”

“嗯。奶奶以前最喜欢花草了。我还小的时候,她就带着我在墙角下面种花。说是花开了,屋里都是香的。”

“老太太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是啊。这五年,奶奶的眼睛一点点的黯淡下去,脸也越来越瘦,来看她的人越来越少。”

“你姑母?”

“姑母当年和爷爷奶奶有些争执,具体什么情况,家里人从来没跟我说过。她现在住在庆城,我只在小的时候见她回来过一回,还被奶奶赶出去了。”

“花泽小哥今年多少岁啊?”

“我?我今年满十六。”

“在读书吗?”

“嗯。”

父母双亡,有车有房,未来女婿人选加一。

初三天刚亮,花家大门被敲的咣咣作响。很快,屋子里的灯都点上了。

花敏带着丈夫孩子回来了。

“娘?娘?爹,怎么娘成这幅样子了?”

“你娘病了好些年了。”

“那,那写信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怎么会这样!”

等了解好情况,花老吏便请李子元拔针。

“老大人,拔完针最多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你们注意着点吧。”

最后一根针从百会穴抽出,老太太的喉咙里吼吼作响,等一口气进去,眼睛也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