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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武侠修真 > 道如川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京都十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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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京都十日(二)

京都城白石街南,宅院深深,门庭开阔,宅院内聚集百人,百人具静,只等一人——金钱帮酒里寒。

门分左右,一男子走入院内,此人身材与常人无异,卷发随便用锦带束好,颧骨高突,鼻梁似山脊一般高耸,眼若雄狮,腰间挂一葫芦酒壶。这个三十余岁的男子便是金钱帮帮主酒里寒。

院内一人斟酒请饮,那人衣衫显贵,神色庄重恭敬,腰间挂了八枚铜钱,酒里寒接过一饮而尽。

五湖四海,如同一杯酒,这是金钱帮的仪式。

“八文钱,凌州境内事务繁杂,你倒是有心情跑到京都来了,我听说你还去南海观厉寒山一战?我打你个龟孙儿,我都没赶上竟然你小子给赶上了!”酒里寒开口道。

酒里寒腰间的酒壶从来不装酒,就像金钱帮凌州八文钱腰间的八枚铜钱不会花一般,正如老何牵一匹马从来不骑一样。

“帮主,你曾在洞庭湖观了一战,这次如何也该我有幸观一战,何况帮主武功已经可以纵横江湖了,观与不观也没什么大碍。”八文钱说道。

“个龟儿子的,你真是哪里热闹你就跑哪里,又跑到京都来了,这下京都戒严了,要是凌州出了什么问题,看你们这群龟儿子怎么给老子一个交代。”酒里寒挨个用葫芦敲了敲八文钱的头说道。

“帮主,凌州出不了什么乱子,倒是京都快出乱子了。”金钱帮京都舵主管秦先说道。

“帮主,京都戒严,咱们生意肯定受影响,而漕运口更是不可进出,兄弟们没活干,京都舵何来钱养活兄弟们,何况如今京都城内挤满了江湖人士,咱们客栈酒馆之内早已人满为患,何况这些江湖人动不动就拔刀相向,过不了几日耐不住性子的肯定会大闹京都。”

“京都戒严最多不会超过半月,半月内即使不营业,也不至于饿死京都城内的兄弟,个龟儿子的,要是有人觉得闲的慌,可以叫龟儿子些来找我,本帮主跟他们谈谈抱负。”酒里寒说道。

“京都城要乱成什么样子,我酒里寒又不在朝野,只是个闲散江湖人,心有余而力不足,爱莫能助。”

白石街南,宅院之外聚集了大批人,背剑的男子或是握刀的中年妇女,文质彬彬的少侠或是身材魁梧的大汉,不约而同的站在酒里寒宅院门前。

长空有风,驱散流云,一碧万顷,当时,艳阳高照。

府门一开,酒里寒腰间挂一葫芦酒壶,由宅院内走出,数百人立于白石街之上,此刻一见府内出来这中年男子腰有酒壶,便知他是金钱帮酒里寒,酒里寒迈出一步,不由一愣。

“龟儿子的,老子又没犯什么大罪,还当是卫城军来请我来了……”

“金钱帮是长楚第一帮,帮众遍布各州府,我等皆是江湖人,如今却让人以真龙骗入京都,难不成长楚朝廷想将整个江湖一网打尽吗?酒里寒帮主,我等皆是同道中人,该知道江湖人向来不愿意受人束缚,而五万卫城军将京都封锁,我等想要离城却受到阻拦,其中还有几个兄弟因此而与卫城军起了争执,被抓起来了,今日我们聚集于此,只想让帮主替我们讨一个公道,”

“看他娘的劳什子真龙,原来竟是个圈套,我学艺时我师父也不见得如此束缚我,在下什么都没做,凭什么不许我离开京都城。”

酒里寒命人从府内搬来一把椅子,自己先坐下了,他反复把玩着小葫芦,如今白石街上,都是在发没用的牢骚,听了无益,不听倒落个耳根子清净,待到百余人声音逐渐低下来,酒里寒道:

“个龟儿子的,京都城戒严是因为许如清死了,许如清丧生一片火海,长楚朝野不会放过刺杀许如清的那个人,个龟儿子的,如果在坐的各位哪个是刺杀许如清的人,便已经去投案自首了吧,如果刺杀许如清的人没有在此,那京都戒严此事与我们何干,倒不如各位先各自回去,客栈酒馆内的消费算我金钱帮的。”

“酒里寒帮主,话虽如此,可在朝之人的想法难以摸透,我们又如何知道许如清之死是不是一个幌子?”

“个龟儿子的,京都城满城设灵堂,百万披孝服……这还能有假?”酒里寒怒道。

“纵然许如清真的死了,可如今京都城已封城,我等不得不防,如若没人替我们主持公道,我们便自己闯出城去,当年洛城主未带一兵一卒入京,孤身一人不照样把人从京都接走了,我就不信卫城军敢不放我们,如若不放,我们就闯城,血性男儿,哪个是怕死的?”

“唉……个龟儿子的,老子还真的说不过你们,今日我金钱帮只有一句话,金钱帮绝不闯城,我酒里寒也无法为各位讨个公道,因为死的人是许如清,京都城内人心不一,正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金钱帮绝不趟这淌混水。”

“想不到酒里寒也是一个懦夫!”

“哈哈哈,个龟儿子的,我酒里寒倒还成了懦夫了,今日我酒里寒只能给诸位一句话,金钱帮可以管各位半月的衣食住行,但唯有讨公道一事,酒里寒无能为力。”

“不必了,大不了我们血染京都。”

“好!好!好!我酒里寒且看在坐的诸位能让剑宗出几柄剑?”

酒里寒审视长街上各位,长街上百余人左顾右盼,面面相觑,顿时便萌生了退意。

剑宗,便如同皇城内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未出江湖,名在江湖,长楚立国之初便有的剑宗,于传说里,剑宗第一任宗主出一剑便惊世骇俗,百年前京都城剑宗宗主隐入长风。传言当年那一个身影站在城头,一阵风吹过便再无踪迹,那人便御风而去,然而传言只可半信,有待考究。

京都有座皇城,京都还有一个剑宗。

江湖盛传,剑宗一剑,可抵铁甲三千。

长楚立国以来,剑宗便如同京都皇城最神秘的卫府,它神秘无比,连生活在京都城内的百姓都不知所谓剑宗到底是什么宗门,至于如何传承,如何入剑宗,更是无人知晓。

剑宗,是杨家的剑宗,屹立于皇族朝野旁的江湖宗门,这是长楚王朝手中最神秘也是最具威慑力的一张牌。

小周和书生、糖葫芦三人隐入百人之中,如今京都戒严,三人便出来探听探听,便碰上白石街头这一幕,便隐入人群。

小周不由得想起当日书房内的许如清,那个老者如此坦然,小周开始思索两个问题,其一便是为何杀了许如清易如反掌,而后来却这么多事,惹得百年不曾戒严的京都戒严了?其二便是许如清到底是什么人,右丞相为什么甘愿如此死去,莫非许如清知道自己跑不出京都城?

只见酒里寒站到了椅子之上,一头长而卷的头发映的一张面庞略显沧桑,他环顾四周,说道。

“个龟儿子的,不是酒里寒不出手,只是这事既然与各位没有关系,干嘛为了一时舒心就和京都卫军过不去,江湖人讲究多交朋友,今儿个各位先回去,放宽了心的待在京都,半个月以后,京都城必定城门大开!”

小周于人群中,他有一张平凡的脸,一如寻常百姓一般,小周此人,或许见一面,片刻之后便能忘掉,他不像洛烛伊生了一张连世间女子都要自愧不如的脸,也不像林陌离一般脸上仿佛有万年寒冰。

“可许如清之死确实与我有关,至少……至少我是看着他死去的,如今我还离得开京都吗?”小周不由得暗想道。京都封城,几乎断了他所有念想,譬如娶一个大屁股的媳妇儿,盖一间小屋,种几块地。

“可是,老周坟前的碑也并不是我亲手刻的。”

所有念想都可以断去,唯独这个不可以,小周或许没有肩负多大使命,至少他要学写几个字,给老周立一块碑。

白石街上仿佛有了个结果,书生便悄然离去,糖葫芦一扯小周袖子,便也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