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外面冷,要不,你与你娘在铺里,我出去送货去。”男人着急,这么冷的天,他不愿意他们出来受冷受冻。
“哥,你就在铺里吧,你这天没亮就领人去挖竹笋,好歹得休息一下,阿贵,弄好没啊,弄好了赶紧搬出来,我们出发了。”少妇又随着里面喊了一声。
阿贵在两名仆人的帮忙下,将分好的竹笋做了标志,抬上马车,便载着少女与孩一同出发了。
送完了前面四家,全是老顾客了,这下面的一家,少女感到纳闷,似乎是新搬来的,她都没来送过,而且,眼前那倘大的韩府二字,刺痛了她的眼眸,然而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她将自己的情绪收敛了起来,再缓缓的往里面走去。
阿贵扛着两根竹笋在后面跟着,对这里,他也是觉得新奇。
门口有两名家丁在守着门,他们见着了阿贵他们,将他们拦下,必须进去通报方可放他们进去。
他们没等多久,便被出来的丫头给领着进去了。
少妇见着那丫头时,显示是愣了愣,却已经踏进了府门,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包紧紧的拽着少妇的手,他并不是紧张,他多次随着娘送货,早就不怕生了,只是对这比其他的府还要大许多的府衙,他有些好奇罢了。
阿贵跟着丫头把竹笋扛到厨房去,丫头示意她在院里稍等片刻,她一会领她去找管家要钱。
少妇点了点头,没有其他的,显得十分的局促。
丫头很快就走了出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一名丫头,她嘴里不断的嘀咕:“翠姐,咱们要三根竹笋那么多,吃得完吗?”
“今天是咱们少爷要庆祝乔迁之喜,会宴请请多的客人,这少也得三五桌,你觉得会多吗?”翠没好气的瞥了跟班一眼。
那丫头立即垂下头不敢接话。
“行了,你现在赶紧到韩管家那去取钱去,可不能怠慢了人家送竹笋来的。”翠完,又支使着跟班离开。
包看着她们二人,极是有趣,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翠,你这是要死啊,我让你把我养的猫给喂了,你怎么没喂?”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特别的刺耳,如果不细听的话,还以为是那啥东西在尖叫。
少妇的眼眸不由自主的瞥了瞥,却又迅速的收回自己的注意力。
翠赶紧跑到怒气腾腾的走来的姐跟前,十分抱歉的道:“姐,是猫不见了,奴婢找了它半天也不见它,这府上又忙着晚宴的事情”翠是十分的委屈的,她也不知道姐是发了什么疯,这才到京城不过三天,听京城的闺秀们都喜欢养猫来做伴,她也跟着养了起来。
她就不懂了,她有那么多心思养猫儿,跟着起风,咋就没想过找个男人嫁了算了,少得一直在折腾她们这些可怜的下人?
“你有毛病啊,到底是晚宴重要还是我的猫重要,再了,晚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忙着,还有那宁蔷,也正在忙着吗!”韩依依可是得理不饶人似的。
翠不吭声了,她是奴婢,总不能跟主道理的。
“还心着做甚,赶紧去把我的猫儿给找回来啊!”韩依依又尖叫了一声。
翠撇了撇嘴,刚刚她还责骂她没喂,她还以为那只死猫回来了,原来是还没见着,这下好了,以姐的脾气,只怕又在折腾了。
“姐,奴婢还得等着春兰去韩管家那把钱拿过来,付给这送竹笋过来的人。”翠无奈极了,她不喜欢做事无始无终。
“哪位是送竹笋来的,你给我叫出来!”韩依依突然间就将怨气撒到了别人身上来,那包与少妇何其的无辜。
少妇没有接话,她素来是与世无争的,面对这跋扈的韩依依,只觉得她像是跳梁骚。
翠却不同了,她是为了证明确有此事,便指了指一边的少妇与孩,那孩特别的呆萌,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哼,这送竹笋的却是妇女与孩,翠你这分明就是不懂事了,咱们家在京城已经住了下来,以哥哥现在的地位,这该买的都得上正规的地方去,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买家,那竹笋安全吗,会不会吃死人?”韩依依的嘴是十分的毒辣的,听得翠甚是提心吊胆,她这好不容易排队留了号让人家送上门来,经姐这么一闹,这下回人家不给送了咋办?
包紧紧的攥着少妇的手,脸蛋已经开始不悦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像眼前这女人那么撒泼的。
那春兰来去匆匆,一会就把钱就取了回来,翠也寻了台阶下,接过她手中的碎银,交到了少妇的手中。
少妇接过碎银后,朝她淡淡的道了声,“谢谢。”便欲转身离开。
可韩依依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将人给拦了下来,她瞅着眼前一直低垂着头颅的少女,她觉得奇怪了,这是多少竹笋,竟然给了她那么多钱?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整整五十文钱!这是啥样的竹笋,竟然卖那么贵的价钱?
“,你是哪里来骗钱的,以为我一直在府上不知道,这些竹笋,在咱们西宁那会儿,就是送人都觉得便宜,咋到了你这里,就卖那么贵了?你这竹笋该不会是下了毒药的吧?”韩依依的话,简直是让人无法忍受!
“你才下有毒,我娘种的竹笋可是全京城最好吃的,你个坏女人,竟然骂我娘下毒,娘,咱们走,以后,咱们永远也不做这家人的生意了。”包见娘受骂,当真是看不下去了,他们就是欺负娘好脾气,话也总是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少妇攥紧了一些他的手,牵着他,转身,便往外面走去。
“姑娘,等等我。”阿贵在后面叫了一声,也赶紧的追了出去。
他真没想到,他不过是去了趟厨房,竟然教姑娘在此处受人奚落了,这新搬来的人真是太没礼貌了,包得对,下回再也不做他们的生意了。
少妇牵着儿匆匆的往外面走,也没看得真切,竟然就那样的撞上了一道人墙。
哟!她轻吟一声,赶紧的将儿抱在怀中,省得他被撞飞。
“对不起。”一道低沉的男音响了起来。
少妇倏的抬起了头。
男人抑郁的脸孔撞入她的瞳孔中,他一点都没有变,依然是那么的俊逸,不过是多了些许成熟的韵味罢了。
她在男人未来得及看清她的面孔时,她迅速的低垂下了头,拉起儿,毕直的站了起来。
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脸上,慢慢的染上了霜冷。
阿贵走到她身边,赶紧询问:“姑娘,你们没伤着吧?这位爷,对不起了,我们是送竹笋的,这就离开。”
“哦,这位姑娘,刚刚真是对不起了,没有撞伤了你吧?”男人依然是带着紧张的询问。
“没事。”少妇了声后,弯下腰,一把抱起儿,便往外面走去。
“站住!”男人陡然间大喝一声!
少妇却没有停下脚步,依然是飞快的往外面走去。
男人急急忙忙的追出去,可他们已经坐上马车离开了。
该死!
“翠!”男人大吼了一声。
那本是要离开去找猫儿的翠,哆嗦着跑过来,完全是一脸的懵逼。
“那竹笋是谁家送来的?”男人似乎有别的想法。
“回少爷,他们家老板姓吴,奴婢对刚刚送竹笋来的人不认识,可是那男的奴婢在他们家店里见过,听是掌柜,叫阿贵。”翠不知道自己是摊上了啥事了。
“走,现在就领我到他们的店里去。”男人似乎一刻都无法等待下去了!
“哥,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竹笋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心翼翼吗?”韩依依走上前来,不解的望向哥哥,觉得他刚刚的举止非常的怪异。
韩玉檀瞪了妹妹一眼,她刚刚欺负人的话他全听见了,她这坏毛病一直改不了,从西宁到京城,他的身份在不断的升级,可她,却一点长进都没有。
韩依依被他这么一瞪,顿时有些泄气了,赶紧低下头来,不敢再看着他,就怕他发火。
“少爷,奴婢,奴婢还得找姐的猫咪”翠为难极了,两位主自然是少爷的话比较重要的,可她害怕回过头来姐找她算账啊!
韩依依立即瞪了她一眼,在亲哥面前,她怎么能提猫咪的事情?
眼看兄妹俩就要起冲突,那边又响起了声音来:“玉檀,你回来啦,快过来替娘看看这名单,看看是否落下了谁?”
“哎,娘。”韩玉檀朝着韩夫人走过去。
他自宁昕失踪后,不停的努力,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不断的升官,终于爬到了三品官位,得到皇上赏识,在京城送了一套府衙给,这才全家乔迁了过来。
然而,便是刚刚那一句话,勾起了他无数的回忆,他仿佛看到了她,更加是听见了她那让人沉醉的声音。
他一直坚信着她并没有死,即使那天是在江边找到了尸体,他却不愿意相信她已然离开的消息
“哥,你等等我呀”韩依依追了过去。
翠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还是少爷治得了姐,否则她这会儿,指不定还要被她责骂个不停呢!
韩夫人手中拿着一叠的名单,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宁蔷,虽然过了五年,可上天似乎是非常的眷顾她们的,都没在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宁蔷见着韩玉檀时,明显的缩了缩身体,对他,只有崇拜与害怕,别的不敢多想。
“娘,官场的我来作主,亲朋好友方面,你自己看着办吧。”韩玉檀扫了一眼名单,他们在京城的朋友并不多,有的,也全是爹以前结交下来的。
他本不想那么的奢华的,可娘他若是想在京城好好的待下去,这些排场是必不可少的,他也就随了她去,让她折腾去吧。
韩玉檀想着刚刚那声音,往宁蔷瞥了一眼,宁蔷见他望向自己,顿时笑颜逐开,以为他要对自己话。
他确实是对她话了,却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那天,她,不要出现。”韩玉檀冷冷的道,转身,往内院走去。
见到她,他所有的心情尽数没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坏女人,他的宁昕不会死,如果不是娘极力要挽留下她,还跟他保证她永远不会犯事,如果不是看在宁昕的份上,哪怕是一眼,他都不愿意再见到她!
宁蔷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她还想借此机会将自己的身份给亮出去,结果,他却不许她出席,原来的欢喜已经化作一缕烟,她变得越发的抑郁了起来。
韩夫人转身轻拍了下她的手背,示意她莫着急,她都等了整整五年,还急于这一刻吗?
韩依依插进话来,“娘,翠这死丫头买了好多竹笋,是你们让她买的吗?”如果不是的话,她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是的,听京城里这一家店铺的竹笋非常的好吃,平时想买都很难买得到,如果不是翠早早的过去排队下了单,咱们还要不到,依依呀,你这脾气得改改,若想找位官人嫁,必须把你这嗅脾气改一改!”韩夫人是认真的,眼看女儿一直改不掉脾气,甚至是越来的冲动,她是有些担心的。
“娘,人家不了,这辈都要留在你的身边的嘛。”韩依依赶紧撒娇,她可不想被嫁掉
“你哟!”韩夫人疼爱的嗔了她一下,便没有再理会她,转身往厨房走去,此次关系到儿的前途,她绝对不能马虎了。
韩玉檀回到书房里,坐到椅上,从旁边的书柜取出一卷轴来,慢慢的打开,里面,俨然是一幅画像,画中的美人儿,正朝着他露齿微笑,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的脸颊似营养不佳似的。
可是,便是这么一副画,支撑着他走了过来。
他不相信她就那样的死了,所以,他不断的努力,想着若是自己再努力一些,感动了一天,就一定能再次与她相遇。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让自己迅速的成长,如今除了这身官服外,韩家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的,可是,他的这一切,却因为没有她的分享,而显得倍加的寂寞。
昕儿,你,到底在哪里?
这些年,但凡是听闻一点似乎与她有关的消息,他便会马不停蹄的赶过去,结果,却总是以失望告终。
刚刚,他又把那声音听成是她那久违的嗓音,是以,才急急的要催着翠领自己过去。
这一次,真的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