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调走这么多人?我们兵团一共就一万两千人,那驻地——”
“我不是留了一千人管理驻地吗。难道一千人还不足够管这么点大的地方?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说了,这次的调动你必须负责来,你要做的命令书上我写的很明确了,至于其他的问题,你可以问问曼施坦因和隆美尔,但你一定不要把指挥权交出去,明白吗?你可以问他们,但是所有决断都必须要经过你,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听你的安排,其他的么,你自己好好的调度,明白了吗?”
“提恩大人,柏林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服从命令。”
想了一下,再一次交代了一些事情的提恩,出了驻地,立刻就坐上了回柏林的高速汽车。
虽然说不上事发突然,但目前的局势,也绝对属于紧急的情况。
现在的柏林,都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
柏林。
427年一月。
戈尔基府邸门前。
这地方对提恩来说是阔别了多少年的地方?这倒也还不至于,因为每过个三五个月,他还是要回柏林述职的,虽然每次停留的时间最多也就三五天,但这些时间,也足够了解这个城市的变化了。
塞莉宅邸面前,比提恩想象的要平静的多,只是进去了之后,就发现这里面的情况,似乎比他们所有人想的都要糟糕。
宅邸外风平浪静,而宅邸内,所有的政府高层汇聚一堂,一个个来回踱步。
他们见到提恩之后,全部都围来上来,他们都尽可能的在和提恩讲述着塞莉的情况,以及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他们似乎都希望提恩能够帮他们解决问题,提恩可没兴趣去理会他们,尽可能的表现出善意之后,开始询问塞莉的病情。
她的这个病情,也比提恩所想的要糟糕的多。
——
塞莉·诺曼,虽然才四十一岁,却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医生对她的病,也已经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可那群医生,没有一个敢说出塞莉·诺曼还能活多久,具体有多糟,他们只能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然后被软禁起来。
——
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放这群医生离开的,傻子都能理解的,至于这群人这么慌张,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柒捌z.ò
塞莉那的情况,多半已经恶化到了,救也没办法救的地步,大家都知道塞莉要死,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死,这才是他们最着急的,这种情况下,他们这群高官自然是会变成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着急的不得了。
提恩拍了下手,示意众人都安静下来。
“好了各位,不要着急了。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布哈林和皮达可夫,你们和我一起去见一下塞莉。等我们出来,各位也都会知道结果了,所以各位就先回去吃个饭,等填饱了肚子,再回来听我们传达也好塞莉·诺曼,想要告诉各位的东西。”
“——”
“——”
“——”
在场的没有一个敢质疑提恩,可还是免不了啰啰嗦嗦的废话。
提恩完全不理会这群吵闹的高官,示意了他点名的几个人跟着他走后,就成功的进入了卫兵看守着的内殿。
倒霉的维萨并没有进去的资格,他是打算跟着提恩进去的,可刚靠近卫兵,就被拦住了。
看到这一幕的提恩,也只能示意维萨应付一下那群高官。
看这个被围起来的维萨,提恩也只能祝这孩子好运了,那群老狐狸可是非常麻烦的生物。
——
一路上穿过了不少漂亮的庭院,华丽的过道,这仿佛就是塞莉的人生。
她是出生于黄金之中的孩子,这辈子恐怕也没有遭过什么罪——可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吗?这么年轻人就不行了,所以说老爷也是公平的,你得到了很多,那付出的一定是更多的。
只是——塞莉真的有享乐过吗?她真的满意自己这短暂的人生吗?
可她不满意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一切都是命运。
最后他们到达的地方,只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房间,推门进去之后,所有人的第一感觉,那就是两个字普通。
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品,普普通通,甚至看起来有些廉价的地板,还有一些更普通的,就像是农家才会用的家具,这和之前所见到的一切,何止是反差,这就是天堂和人间的区别。
从房间内移开了视线,提恩第一眼就见到了自己的老熟人。
现在塞莉·诺曼身边也就两个人,是阔别已久的库洛维和德维尔。这两人估计也是得知了塞莉的病重,特意从卡西尼亚赶回来见塞莉最后一面的,也许这两人才能够算得上是塞莉真正的朋友。
能把他们找来的,自然也只有塞莉,人年纪大了,又或者快死了的时候,就特别的想要见见自己的熟人和朋友,而塞莉她终其一生,除了她们之外,又还有几个朋友,能够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真实情况呢。
提恩对着德维尔和库洛维点了下头后,一个人走到了塞莉的床前。
那是躺在床上睡着了的,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却依旧美丽、动人的可爱之人,此时的塞莉,恐怕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是一个人偶。
提恩没有坐椅子,而是直接跪倒在了床边,轻轻的喊醒了塞莉。
“塞莉——我回来了。”
听到了提恩声音的塞莉,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先看了一眼提恩,笑了一下,随后摇起了头,之后就转向了提恩身边的人。
“哈哈哈——我见到各位,心情都好了不少。”
“塞莉——”
“执政官大人——”
“执政官——”
“执政官——”
“不用说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恐怕是活不过今天了。能够最后见到自己的老朋友,我也就只剩下——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遗憾了。”
塞莉在库洛维的搀扶下,勉勉强强的从床上起身。
她靠着床沿,和众人说起了自己最后的那一点点遗憾。
——
“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相信,其实我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
一时间,连到提恩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理解塞莉所说的是什么。
后者看了一下众人,叹了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
“我不介意和你们说一下,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以及一些我们家族过去犯下的错误。”
——
世界转动,人类社会发展是最离开不的是什么呢?
美好的一切?悲哀的一切?又或者遥不及的梦?又或者是什么听起来就非常难以理解的各种各样奇怪的论述?
都不是,这个世界真正离不开的是谎言,我们的世界,本就是构建在谎言之上的,一个可悲的世界。
谎言构成了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那么从小开始就拥有辨别谎言能力的人,会是圣人吗?
不——她只会被当做一个异类,一个令人疏远和畏惧的存在。
没有人会喜欢她,没有人会接近她,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包括眼前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衣冠禽兽的大律师。
办公台上,我拿起来被送到眼前的律师函,毫不在意的当着他的面,将这个听起来和看起来都非常有威慑力的东西,丢入了垃圾桶。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会怎么做,我这边绝对不会妥协。想要我撤回自己的报道?那就让他们好好的去改变他们宗教的本质,好好的让他们重新回到正轨上,这才是你这个大律师该做的。威吓我没有任何意义,好好看看我们的世界,我们早就已经破烂不堪了,经不起这样的东西,再一次压榨我们的生存空间。”
“——”
“大律师,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那也稍微考虑一下,那些被蒙骗得可怜人吧。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信徒,但你一定是收钱办事的那一类人,你也一定是视财如命的,但作为一个人,总有能做的和不能做的。”
“不能做的都写在了法律里,而我现在所做的,法律并没有禁止。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样,只要钱到位了,我会竭尽全力,去做雇主想要做成的事情。”
“大律师,你的职业道德呢?你的人性呢?人活着可不是为了钱。”
“大记者,人难道是为了理想活着?我们不是神,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要考虑的是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也许你不会这样想,可我就是这么想的,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阻止不了我,也改变不了我。”
“我都被你称呼大记者了吗?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什么有钱有名的人吗?我再说一遍,大律师,我有充足的证据,而你没有办法篡改真相。”
“谎言遍布世界的时候,真相还没穿好裤子,这可是丘吉尔的名言,同样,我今天把这个名言送给你。我可以再此做出胜利的宣告,即便我没有证据,即便你是对的,但这也不妨碍我创造一个证据,也不妨碍我创造一个真相。”
大律师拍了下手,他的手指向了桌子正中间的报纸。
“他们的聚会也许是不合法的,但他们有聚集在一起的权力,至于什么宣扬的理念,还有要求他们所做的事,本质上都是合法的,因为他们没有造成任何的危害,你所提出来的什么受害者,他们都已经翻供了,都是你强迫他们这么说的。”
“他们还没翻供。”
“他们马上就会翻供。我在这里最后一次对你发出警告,你的报道充满了偏见,我们要求你撤下你的报道,并且公开对我们认错。顺带一提,你们的报社都已经认错了,而你这么坚持自己错误的观念是会付出代价的,比如刑事上的代价,我们真起诉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代价?还什么死罪活罪?你是做律师的,你最懂法律,那你也应该明白,你不占任何法理上的优势,所以别恐吓我了,我可不吃这一套。我的话再说一遍,想要我撤回报道,你们要做的很简单,改变自己的存在,以事实来证明我是错误的,现在的你们,还有那么点机会。”
“事实非常好,我们非常正确,我们根本不是什么邪教,我们是一个慈善为目的的组织,是合法的存在,这一点我绝对不会退让的。”
“那么我就没得谈了。唉——大律师,我最后给你一点点警告,上头已经有动作了,他们不会容忍你们继续犯蠢下去的,他们也不会允许你们把这个国家搞乱的,所以别为了一点钱,把自己卷的太深入。”
“同样,这句话也适用于你,我言尽于此,告辞了。”
大律师再一次拿出了准备好的律师函,方方正正的放到桌上后就离开了。
我看着律师离开的背影,再一次把律师函丢进了垃圾桶。
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推上。要知道我已经调查了这个集团三年多,掌握了足够把邪教首脑送入监狱的所有证据。
现在事件曝光,社会舆论一片哗然,这是最佳的上交证据的机会。
我是这么判断的,同时我也清楚,即便他们被捕了,这群有钱、有人脉的大富豪,也能通过各种手段,保证自己不用坐牢。
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权,司法公正在他们眼里,也许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
走进来的报社主编,以及我的同僚们,整齐的站在了我的桌前。
他们是向大律师的威胁屈服了?毕竟大律师之前可是说了的,报社已经认错了,似乎我在这地方,已经孤立无援了?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开除了?
——
做梦呢。
——
我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把那群人渣送进监狱,我不是为了什么正义,也不是为了出什么风头,我只是想这群伤害了我父母的家伙身败名裂而已。
为此我已经构建了以非常严密的计划,一个完美的计划。
“一切都如我所预期的,各位,到你们发挥的时候了。”
“明白。”
“明白。”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