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经过检验了,提恩还能说什么评价?他是清楚自己除了举双手支持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哦,还有一件事,听说西菲尼的首都凯伦城要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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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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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塞莉提出的新名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的,反正她提出来了,那肯定是没有人敢反对的。
现在内阁的那批人,表面上看起来,至少还算是比较拥护塞莉的,但也只是表面上,权力这种东西是个人都会渴望,而这方面的利益一旦发生冲突,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提恩是清除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早早的和他们保持了距离,他也没理由牵扯进这种麻烦事情里。
还是考虑考虑有关名字的事情吧,今后这里可就不是首都凯伦城了,而是首都柏林了。
提恩本来还在想着为什么要叫柏林,却注意到了已经走上楼梯的人。
还真是来了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
见到来人,他自然只能主动迎上去问好。
“保禄教皇,好久不见。”
“提恩·英格阁下,好久不见——不对,有十多年没见了吧,你看起来一点都有变,还是十多岁的样子,你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吧?连胡子都不留吗?”
“有的时候,胡子留长了可不是好事,那可是相当不卫生的,为了减少一点麻烦,所以我可没打算留胡子。”
“年轻人怎么想,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这也不重要——”
“教皇大人是来见塞莉的吗?她现在还在换衣服,估计不太方便出来见人。我可以敲门催一下她”
“不用了,让她慢慢换好了,加冕式塞莉执政官要穿的衣服,我也听说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华丽和奇怪,我在这等着就好。”
保禄教皇挥了挥手,身后庞大的队伍立刻退出了房间。
眼前这位能够让提恩迎接的,那自然是——塞莉的舅爷,过去的保禄二世红衣大主教,现在的西菲尼七神会教皇厅教皇。
这位也是刚刚接任教皇才不到两个月,一月份的时候,教皇厅的前任教皇,不明原因猝死于家中,对外公布是年纪大了心脏衰竭而死的,算是老死的。
之后保禄二世通过教皇厅的审验,伴随着灰色的狼烟升起,成为了新任教皇,他随后对教皇厅进行了强有力的改革,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控教皇厅,但这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早晚都能掌控的。
至于为什么前任教皇为什么死的这么巧,提恩在这方面可不敢了乱想,也就干脆的说起了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教皇大人来见塞莉,是要商讨加冕式的事情吗?我听说好像还有不少仪式要准备?”
“当然,加冕式可不能没有我们教皇厅的参与,没有了我们,这个仪式在民众心中,那可就是不合法的了。”
说完这句话的保禄,立刻压低了声音。
“塞莉最近情况还好吧?我是听说了一些不怎么好的消息。”
“她挺好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精神负担,一切也都在按照计划推进,一切也都发展顺利。”
提恩是很想说一切尽在塞莉掌控中,可考虑眼前这位的身份,这种话说出来就是找死,也就只能选择稍微委婉一点的词。
听闻的保禄点了点头,靠着椅子长叹了一口气。
“他们诺曼家别的都好,就是——就是像被诅咒了一样,他们家族就没有一个善终的,这也许就是他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再怎么样,折磨了诺曼家几代人的麻烦事,也总算结束了,折磨他们一族这么久的命运,我想从塞莉开始,悲剧的轮回就会停下了,他们已经达到了目标,接下来的道路会非常的平缓。”
“悲剧的轮回结束了吗?唉——不说这些了,提恩·英格,你打算要份什么差事呢?打算从事什么样的官职呢。”
“这可不是我能自己选的吧?更何况我觉得我也不适合做官,无论是法律,还是处理事情的能力,我都绝对算不上专业的,虽然我可以学,但这对我来说添麻烦了,所以我想我觉得自己更适合去种田。”
“种田?那也太屈才了,我想以你和塞莉的关系,你完全可以自己开口要,我想她不会介意的。你的能力也足够让你担任任何管制,只要你愿意的话,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办到的。”
“我还是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做官,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想要做一些比较轻松的生产类工作,这比较适合我。”
“我还头次听说有人觉得从事生产会轻松。提恩,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做官,不考虑下来教皇厅做事吗?你就是修道院出身的,从事这行的话,应该算是老本行了吧?我相信你能够做好的,也能够把属于神的光辉散播出去的。”
“保禄教皇,我可是逆位星罗的持有者——”
“不要紧,星罗检测已经在我的支持和授意下,全面废止了。有关星罗的研究还会继续,但是对星罗持有者的差别待遇,无论是优待,还是歧视,都已经彻底的消失了。所谓的星罗待遇,已经完全消亡在了时代的浪潮中。”
“——”
“你看也完全没有人提及塞莉是逆位星罗持有者这件事情,就算偶尔有人提及,我们教皇厅也能够证明塞莉她不是逆位的,我们可以证明塞莉的星罗是他们最期望的样子,毕竟最终解释权可是牢牢的控制在我们手中的。”
“保禄教皇,如果可能的话,我是希望尽可能的改善修道院的环境,但是入职,我想我还是不适合。我目前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我从卡西尼亚回来之后,还不太适应,现在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我想我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也许调整好了,我就能想到我要做什么了。”
“好吧,我也就不强留你,但塞莉可不是我,我想她一定会留你的,并且只要她开口,你是绝对没有办法拒绝的,所以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吧。”
看得出,保禄这个人对塞莉的了解程度并不高。
提恩是很清楚自己绝对不会被塞莉委以重任,理由也很简单,他太清楚塞莉的底细了,如果放这么一个人在外面从事一些重要的工作,那就等同于外放了一颗定时炸弹。
谁会把能够炸死自己的炸弹送出去?不要命了吗?
他之后能够做什么,那可都是塞莉她去决定的,某种意义上,提恩也清楚自己没有选择权。
保禄他对塞莉还是抱有非常巨大的期待和善意,他似乎认为塞莉是一个仁慈的人,真要这样就好了呢。
可人真要仁慈,那又要怎么爬上这个位子呢?
同样靠上了椅子的提恩,只能再一次转移了话题。
“我听说塞莉把前代华丽的王冠精简到了只剩下了一个纹章,并且打算在把这个纹章弄在领子上,或者衣服上,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突破常理了。保禄教皇,这方面在宗教上——也就是象征意义,还有对神权和君权的平和和影响上,应该没问题吧?”
“塞莉算是彻底的废除了旧有制度,现在她想要怎么改变,就怎么改变,即便不是我坐在这个位子上,其他人来,他们也不敢提出任何反对意见。我们的教堂是不能流血的,但是象征了皇冠的权力集团,往往都是血流成河的。”
“皇冠之下就是血流成河吗。那看来这滴血的皇冠,这份重量也是相当惊人的呢,大家也都不好受呢。”
“当然都不好受,为此我们没得选,我们除了配合改变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我们教皇厅现在还算有点影响力,也许不是我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够自不量力的选择抗衡一下,但这种抗衡,绝对会在新贵族派的打压下——我想这有可能就不是打压了,很有可能就是内务部以叛国罪直接把我们给处刑了。”
“哈哈哈——保禄教皇可绝对不能这么想,塞莉在卡西尼亚也是吃了不少这方面的亏,我想她绝对不会这么冲动,直接使用绝对暴力,这是绝对的下下策,不到不得已的时候,我想塞莉不会这么做的。”
吃亏?塞莉在卡西尼亚,表面上虽然是有吃亏过,但实际上,那些吃亏带来的都是无比巨大的利益。
塞莉是一个不做亏本买卖的人,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但他并不同意保禄教皇所说的,就是其他人来,也一样能够十分配合的进行宗教改革。
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如果不是保禄教皇和塞莉不为人知的血缘关系,光宗教改革这一块,就能让塞莉头疼很久。
也有可能演变成剧烈的流血冲突,好在掌权的是非常疼爱塞莉的保禄二世。
这某种意义上,也是塞莉的运气好。
“提恩,你觉得我们教皇厅的未来,会怎么样呢?”
这个时候保禄教皇问了提恩一个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绝对没有想到保禄竟然真的会询问这样的问题,这可不是什么身份是否匹配的问题了,类似这样的问题,是完全超出了提恩理解范畴的,对方可是教皇,是决定了这个宗教未来走向的人,他背后是塞莉无条件全力支持,是一个强权政府在给他撑腰,为此他说什么都是真理,也说什么都是正确的。
这种情况下过来询问一个外人?虽然完全理解不了保禄这么问的动机,可对方都问了,提恩也不得不回答。
“教皇厅吗?我想塞莉也不会过度干涉宗教方面的问题,应该会维持他们贵族派系的一贯主张吧,即通用合作。贵族们负责国家发展和建构,而宗教负责稳定社会,安抚人心,这样的选择应该是互惠互利的,大家也能和以前一样,虽然有那么点小矛盾,但整体还是能够愉快的维持合作关系的。”
“你可别和我说这些漂亮话了,来说点实际的吧。比方说我现在比较担心,塞莉是想要让我们彻底世俗化,从而彻底的淡出国家建构,并且慢慢的淡化所有影响力,我虽然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但这对国家和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教皇是担心这么做会激起巨大的反弹吗?我们西菲尼虽然是否认过自己是宗教国家,但民间普遍信仰的都是七神会,他们的自我认知,应该就是宗教国家。教皇是担心塞莉否定一切,从而激起民愤吗?”
“没错,虽然我身为最高位的教皇,算是拥有了宗教的最高权力,但我也并非能够管理所有人,也并非拥有绝对的影响力和任免权,我恐怕在某些方面,难以配合塞莉的所有行动。”
“教皇现在还没有能够完全掌控教会吗?这倒也是一个大问题,但我想这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的,塞莉也不会急于求成的,路是要一步步走出来的。”
“一步步走出来吗?我只是表面上掌控了教会而已,你也知道,我刚刚上任没多久,前代教皇的残余势力——准确的说,应该是作为保守派的他即便死了,也还有那么一批支持者的,并且前代教皇在民众之间的影响力,还是会持续存在很长一段时间的。也许再过个五年六年,等我能够完全掌控教会的时候,塞莉再选择走这条路,我想会稳妥很多。”
“保禄教皇,这一点,我估计真的有点困难。新贵族派并非是什么温和派,他们可都是彻头彻尾的激进分子,我想如果没有塞莉从上到下的彻底掌控,并且制止他们,估计西菲尼境内早就爆发了拆毁教堂的运动了。”
“你的意思是新贵族派会倒逼塞莉必须采取敌视宗教的政策?他们大部分都是平民出身,他们家族,也就是他们的父母和祖辈,也多半都有信仰,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他们不应该是最反对的吗?他们真的没有一点信仰心吗?”
“皈依者狂热这个词,不知道教皇有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