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哈梅尔家在战后几乎就在瑞罗菲尼境内活动过,完全没有去过国外,更何况战后的那种态势,任何魔法使出入国境都是要经受非常严格的审核,魔法使对各国而言,都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经历过那个年代的红女巫你,应该比我们更明白,彻底被囚禁和监视的哈梅尔家,不可能有能力派遣大量魔法使来这里。没有外人协助的情况下,那么这个空间多半就是梅耶·罗斯柴尔德自己搭建的。”
“这怎么可能——”
“理论上的确不可能,但是如果用上了元素共存理论,依靠元素转换机转换出的大量特殊流动元素量是可以实现的,但我解析不出来具体的理论逻辑。莉亚,用你的程式魔法试着模拟下周围的环境。”
“了解。”
莉亚是直接开始布置程式模块,0和1也飞速的开始了运转,只不过红女巫看到模块后,显然是非常轻视的摇起了头。
“程式魔法?那种新兴的魔法,能有什么用?模拟出了周围的一切,也没有任何的价值。难道程式魔法,还能还原构架的过程?”
“就红女巫你说的一样,程式魔法还真的能还原构架的过程,由此我们也可推断出,我们想要知道的真相。”
“真相?也许不是哈梅尔家构建出来的,但这绝对不可能是梅耶搭建的,他的稳定元素量和那边的公主差不多,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不适合成为魔法使,更不要提魔法使的能力了。”
“稳定元素量的确重要因素,但这只是条件之一,魔法使真正重要的是学识,就算一个人拥有非常多的稳定元素量,他也未必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魔法使,相反,一个人的稳定元素量可以非常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伟大的魔法使。”
“连魔法都没有办法施展的魔法使,算是一个优秀的魔法使?这可真是一种奇妙的错觉。”
“那么红女巫阁下是打算否认程式魔法存续下去的可能性吗?现在全世界的地脉都在萎缩着,哪一天突然都消失了,都没什么奇怪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那么真到了那一天,会怎么样呢?”
“——”
“魔法的未来在哪里呢?我想那个时候,红女巫阁下都没有办法用魔法了,而他们,被瞧不起的使用程式魔法的魔法使,他们的研究和魔法都不会受到影响,那么红女巫阁下,这个时候谁才是魔法使呢?”
“那也得等那个时候到了才知道,我不认为我们会面对那样的世界。”
“大家都要往好的方向想,我也不希望地脉就此消失,魔法可是我们世界的隗宝,是会被所有人喜欢的特殊存在。”
看得出,红女巫并不认同这番话,但是她也没反驳塞莉,现在的情况,大家都要等莉亚模拟完,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具体揭示这个空间构成的过程,这样才能知道星门打开的方式。
大家都要等结果,懂魔法的自然是围在了莉亚周围,观察起了程式魔法的运行过程,不懂魔法,没事做的,大概也就提恩和威廉两个人。
塞莉是饶有兴趣的和那群魔法使在一起观察铁球——威廉虽然和众人保持了一段距离,但是没人知道这是不是安全的,所以提恩还是主动靠了过去,至于那两个学生,她们虽然也没事情做,但这两学生是肯定不会凑过来的,那两人是跟在莉亚身边,一起看着程式模块的。
防患于未然,不管怎么说,在场所有人里,能够构成有效的非魔法攻击的,似乎只有威廉一个人,为了避免危险情况,该做的还是要做的,该防的的,更是应该要防的。
说点什么?没这个必要,只要监视好他,避免突发事件就可以了。
——
伦敦,皇家学院,早上六点已经过去了。
这也算是那位大小姐来伦敦的第五天了,天空依旧亮的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的伦敦恐怕除了疯子之外,没有人不被无所不在的恐惧所笼罩。
就算想要疏导民众不必过度恐慌,现在也没有时间了,并且在这个时间非常关进的节点,我还得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爱德华市长,那位大小姐一行人消失了,我们找遍了整个皇家学院,都找不到她们。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已经进入原点了。”
“让外人来解决这些问题,尤其是外国人来帮我们解决问题,唉——现在、目前也只能这样,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要问责,也要让我们活到问责的时候才行。”
“那么市长大人,我们不用召集魔法使了吗?”
“不必了,他们那边肯定比我们更懂魔法,如果需要协助,早就提出来了。罗伯特,他们肯定也是想要活下来的人,所以让他们去做吧,魔法的事情,只有魔法使能解决,我们还是着重于眼前吧。”
“眼前吗?这可真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市长大人,我们不考虑改变一下做法,又或者换个方式吗?”
“我们无路可选,只能强迫他们离开。”
他们眼前的是被点燃的房屋,以及治安官们愤怒的鞭责。
为了劝离,也为了强行把他们这群可怜的市民带离伦敦,他们必须要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不然他们只会和傻子一样,被恐惧支配,然后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你指望他们会听进去什么?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听懂,会不会相信,退一万步来说,他们信了,那么得知了伦敦有可能要毁灭,极端点的人,怕不是直接因为恐惧而选择自杀了,要怎么规避这群人的死呢?
有的时候,人在恐惧之下,只有用绝对暴力去胁迫,才能让他们重新思考。
道理将不通的,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就算被怨恨、侮辱、攻击,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即便爱德华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爱德华不认为自己是为了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他不为了任何人,他只是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责,仅此而已。
他——他们从上到下,都是为了保证市民们活下去,为了让他们活下去,什么手段都能用,什么方法都必须用。
人权?自由?他们宁愿死,都不愿意离开这里?还有比死亡更糟糕的事?
——
谁在乎。也许他们在乎,但是我不在乎。
——
至少爱德华十分清楚,唯有活下去,才是真理。
他们可以失去一切,但绝对不能失去生命,因为那样就会有无知和愚蠢的人,代替他们死者发声,并且利用他们的死,编造出无数让人恶心的传闻。
如果这个世界连到死人的血都是要吸,恐怕,我们的社会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爱德华知道自己还没病,他是市长,市长这个位子高高在上,他又是强市长,谁都知道他手中的权力很大,这份权力也必须要对应起他的职责。
为此,有的时候他必须要做出违背民意的事,即便这在大众眼里并非正义。
“总队长!让他们加快点,就算把他们塞进囚车,也要带走他们。”
赶来的艾琳娜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她立刻摇起了头。
她显然无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市长大人,我们治安队是法治的维护者,而我们现在所做的和我们的理念有极大的冲突,我们现在能做的已经快到要极限了,我们到底——我们接下来难道还要去压迫那群无辜的市民吗?这违背了我们的法律,这是在扭曲——”
“没有什么压迫不压迫,没有什么扭曲不扭曲的,不要和我说什么人权、道德,违反就违反了,没有道德那就没有了,如果要承担责任,那一切的责任都由我来承担。现在下达命令,加快这里所有人的撤离。”
“可是市长大人——”
“没有可是,执行命令,艾琳娜总队长。好好的履行你自己的职责。”
“——”
看得出,治安官也不想采取这种手段,可是职责就是职责,无法逃避,也必须要面对,残忍的手段,有悖人道和法治的对策,该用、该执行的时候,他们也必须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没人知道这么做是对的,还是错的,但是爱德华清楚,他必须要这么做。
特殊情况要有特殊的应对方式,面对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的灾难,他们除了使用绝对的暴力之外,别无选择了。
一旁的罗伯特看着愤怒的民众,以及无助的孩子、老人,又看了一眼站在高处的爱德华市长,只能选择摇了摇头。
“爱德华市长大人,没有人会理解的,您注定会被所有人唾弃,也注定,会被刻上耻辱碑,大人啊,你的这个选择,真的太过残酷了。”
“那么,我做错了吗?”
“我不知道,我的大人,也许错了,也许没有错。也许我们该给他们自己选择的权力,也许我们把真相说出来就可以了。”
“说出来他们就会走吗?他们理解的了吗?还是你认为舍弃大部分人,是正确的呢?每一个人的生命,价值的都是相等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该被舍弃,生命不能价值来衡量。”
“——”
“责任?道德?法律?我有这个权力,能够拯救这么多人,那我为什么不用呢?害怕流言蜚语?害怕自己失去未来?人命关天,没那多时间给我犹豫了。我们浪费的时间,也已经够多了。”
“市长大人我想您的未来,一定会充满坎坷,他们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攻击您,即便大人是拯救了他们生命的人,他们一样会指责大人,只要活下来,他们肯定会说自己更愿意去死,也不愿意被非人的对待。”
“我不在乎,我在这个位子,那就要履行是市长的职责,我不需要对得起人民,但我需要对得起自己,我不想今后躺在床上,不断的后悔着为什么不采取更强硬的手段,来拯救更多的人。”
“...”
“我现在至少明白自己在弥留之际,不会这么想了,至少我也竭尽全力去拼搏了,至少我也对得起自己了,无愧于心也就足够了。”
“...”
面对做出这样判断的爱德华,罗伯特也只能看着眼前被强迫驱离自己住所的可怜市民,他们痛哭流涕,他们的苦处和痛楚,谁有清楚呢。
爱德华是肯定不会去考虑这些的,就像市民也不会去考虑治安官们,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驱离他们,谁又知道他们的无奈和难出呢?
大家都是人,难道真的有什么绝对的恶吗?难道又有什么集团是能够扭曲人心,把所有人都变成恶魔呢?
只是在他们眼里,恐怕所有人都是恶魔了。
没有错,他们绝对可以这么认为,他们现在所做的,也的确就是恶。
——
各有所想,各有所迫,各有所痛,也各有所理。
——
人就是这样复杂的群体,没有绝对的错误,也没有绝对的正确。
任何事物似乎都能够用价值去衡量,但有些人,注定不会理会这所谓的价值,我们往往将这些人称呼为——英雄。
罗伯特想起了爱德华过去所做的事,以及他所构建出来的价值观。
谁都不会去在乎流浪汉的死活,当这个群体占据了他们必须通过的道路时,所有人都会感觉他们恶心,所有人都希望他们去死,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没有价值的,他们是人这个集体可恨的寄生虫,他们不配,也不应该占用他们宝贵的公共资源。
所有人都期望市政厅出面,把他们关进监狱,或者强行驱离他们,甚至有人认为应该不要给他们提供食物,他们要把自己眼中的这群混蛋活活饿死。
如果有家可回,谁会愿意露宿街头呢?如果能够接受教育,从事正当的工作,谁会愿意去偷窃和抢劫呢?
正常人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想,他们也没有这个义务去想,也没有理由去理解这群人,只是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他们和流浪汉其实只有一线之隔,他们也可能会堕落成,他们最讨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