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家伙不是什么神代产物,只不过是个脆弱无比的普通人而已,精神方面的异常也绝对说不上,只是比正常人稍微——比正常人强上很多而已。
由于餐厅那边准备食物也需要时间,塞莉想了下就让提恩去外面看看KGB的人在不在,要是在,就把他们带进来,一起喝杯茶。
出了这么大动静,KGB的人不来那才是见了鬼的事,一来一回也就几分钟,提恩就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阿希一伙三人。
不得不说这三人的关系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真是到什么地方,都是三个人一起去,虽说开车兜风的确是个不错的娱乐方式,尤其是在伦敦这么混乱的情况下。
就算是脑子坏掉的暴徒,也都知道汽车这东西的危险性,所以他们会自动的远离,而不是凑上来点燃汽车,没人会急着去死的,这也许避人耳目的好东西?也许吧,反正提恩绝对不会选择这么危险的东西来进行伪装和隐藏。
把这三人带到餐厅,估计锅还没烧热,这也不妨桌面上的交流就是了。
只是治安总队的桌子并没有想的那么宽敞,现在一共九个人,肯定是没办法全坐下的,提恩也就干脆的站到了一边,跟着站起来的还有阿希那边的两个,以及莉亚,现在坐着的,也就两个学生和公主,以及塞莉和阿希五人。
刚才出了那么多事,塞莉估计也有不少想问的,但是这些问题归根结底也就两点而已。
“威廉现在被关押在治安总队,他下一步会想要怎么做。另外一件事就是拉格纳现在到底在哪里?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
“大小姐,KGB就剩下我们仇杀队了,我们虽然还有四百多号人,但是和过去的KGB已经完全不能比了,我们还真的不是全都知道,准确的说现在的伦敦,我们不知道的反而居多了,大小姐千万别对我们抱有太大的期望,因为我们剩下的这小部分人,真的做不到太多的事了,我们能做的真的很有限。”
“行吧行吧,我刚才说的两点,你们知道多少?”
“威廉的想法我们是真的不明白,我反复想,思考各种可能性,也不知道威廉具体在想什么,至于拉格纳,他是被剑鱼劫走的,多半是在剑鱼的藏身处,可是我们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搜寻剑鱼的住处了,可到现在没找到。”
“你们仇杀队能够放任事态恶化到这地步,我也猜到了你们会这么说,但是总归有点线索的吧,真的一点消息没?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吗?”
“有关威廉的东西,我们没有任何一点消息,我们甚至连他的出身、父母、家人,都完全查不到,仿佛这个威廉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剑鱼的话,稍微好一点,前段时间我曾经去过他的一个藏身处,是在一个非常臭的下水道里,我还找到了一本笔记。”
“笔记上面是什么内容,说给我听听呢。”
——
笔记的内容也算是比较简单的,提恩听起来比较重要的也就两点。
一个就是学院内部其实是分派别的,有什么平民派、贵族派,而这两个派别还分了什么英格兰和苏格兰派别,但不是大部分学生都是好好学习的,并没有参与进这些无聊的争斗中。
这是比较重要的一点,其次就是克罗蒂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可在某一天却突然消失了,这大概也就是牵扯到的七年前的失踪案,并且这个剑鱼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大概也就主要就是这两个点,学校本就是缩小形的社会,所以成人社会会出现的东西,基本也都会在学院里出现,这倒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相比这些,塞莉显然更在意笔记上收尾的内容。
——
“我由衷地希望,看到这份笔记的异种人能够残存一丝良知,能够残存一点点为人的感情。”
——
塞莉重复了一遍笔记的结尾部分。
“异种人应该就是指的你们KGB的工作员吧?指望你们残存一点点为人的感情,这可真是有趣的事,在他眼里,你们已经算不上是人了吗?我想这个剑鱼,多半还真的是被堵上了嘴,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来说一些自己不敢说的。”
“问题就是这个剑鱼什么都没说,虽然这个笔记有被撕掉的痕迹,可我们现在已经没办法确认上面的内容了,我虽然不排除这个笔记又被人动过,但我想一个能活在那种地方的人,不说脑子了,他的各方各面,都不会正常的,而如果我们把这类人留下的讯息太当回事,反而会让我们陷入困境。”
“剑鱼吗?剑鱼可是海里的生物,把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我想这绝对不会是一个褒义词,用这个明显带有贬义的词称呼自己,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吗?这个剑鱼的想法可真难懂,唉——也许和你说的一样,剑鱼只是一个脑子不好的人而已。”
“——”
“——”
在场的显然都对剑鱼这个词比较陌生。
听起来是一种鱼类,仅此而已。
只是公主这个时候想起了什么,她给塞莉描述了一个奇怪的鱼类。
“大小姐,剑鱼是不是一种脑袋前面长了一个很长尖刺的蓝色鱼类?我突然想到皇家学院前两天,组织过学生一起缝制过剑鱼玩偶,能让学生做的东西,这个词,又或者说鱼类,未必是带有贬义吧?”
“那也不是尖刺,不过也差不多吧,只是剑鱼可不是蓝色的,应该是棕偏黑。你说的事,也有点意思,皇家学院竟然会组织做这种东西?现在这个时代下,只要和海洋有关的一切,都是带有一定贬义的,连到近海的威尼斯都这样,何况是身处内陆的伦敦呢,这里的偏见只会更大,不会变小。”
“也许是老师的兴趣?总有一小部分人是异类的,喜欢海洋的总有的吧?”
“也许吧。你们说,该不会我们绕了一圈,又要绕回去皇家学院吧?这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伦敦这么大,实际的舞台却那么小?我要是幕后黑手,绝对会选择弄得更华丽,你们不觉得现在伦敦的市民和暴徒,都只像是背景里面的路人吗?”
“大小姐是怀疑皇家学院和剑鱼有什么联系吗?拉格纳是学院的学院长,就算有联系,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脱身吧?他通过司法交易,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将罪责减到最轻,这也是最合理合法的脱罪方式了。”
“我也奇怪,也许是伦敦背后的大网,没有拉格纳想的那么好控制,又或者说这个拉格纳,自己也是一个牺牲品?这么想想是不是威廉的动机也有了?”
塞莉的说可能性并不是没有,按照这种想法考虑的话,威廉就是为了引诱出真正的幕后主使,所以才上演了这么一出?
怎么可能——这事情哪有这么复杂,如果说这背后真的还有什么幕后主使,那么他们要面对的绝对是之前遇到过的,那种超出了人理的怪物,而这种怪物,他真的布下了舞台,设好了局,那这个威廉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意义的。
提恩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他们一路走来,遇见这种事情可不少了。
只是塞莉这么一句话,周围的人似乎当真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想的过去复杂。
察觉到话题偏离的提恩,立刻提醒了下塞莉。
“塞莉,我们想这些也没有意义,我估计我们吃完饭,威廉就会说出一点我们想要知道的内容了,听听他到底怎么说,再做出推断,不是最好的吗?”
“也是,大家先吃饭,饿着肚子可什么都办不好,大家坐。”
只是看着治安队的餐食,这地方的治安官,也许还真没想的那么舒服。
不好吃那是肯定的,只能说还算是能吃的吧,他们这群治安官,是真的辛苦又危险,还不被人说好,还不被人信任,这些人相比神圣帝国的治安官,待遇差别可以说是天上地下了,可即便如此,依旧有这么多人选择成为治安官吗?
虽然说这个时代提到什么责任感、使命感、荣誉感,似乎是一件很好笑,又或者给人一种很违和的感觉,但是这些人都有其他的选择的,他们可以逃避,可以拒绝,可是他们没有做出这种选择,他们选择了这份职业,并且努力的尽忠尽责。
他们所坚信的,他们的勇气,这并不是一件需要去怀疑的事,时代是在变化,但是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无论社会风气扭曲到什么地步,总有那么些人,能够维持自己的本心,不计得失的为这个社会付出一切。
可惜的是,这种大无畏精神,在卡西尼亚还要被冷言风语,受尽嘲弄,虽然提恩同情他们,却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改变这种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信任更需要长期的维护和坚持,才能从民众那里获取。
——
下午一时。
伦敦治安总队,审讯室。
提恩估计这群治安官是故意选择了之前审问拉格纳的地方,来审问威廉。
气氛——审问的气氛怎么可能会好,威廉又怎么了可能会配合,只是看着似乎僵持的局面,却意外的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你说你的背后有四国的支持?那他们在哪里?”
“被我关起来了,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何况我也没蠢到认为借他们的手,我们就能够改变什么,当然,不借他们的手,我们也未必能够改变什么,就目前而言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外面虽然混乱,但大部分人都维持了最基础的底线,而这就意味着混乱早晚会停息。”
“你宣扬仇恨、暴力,你考虑过那些受害者吗?”
“他们是受害者?谁?暴徒?他们肯定是加害者,哦——我知道了,你要说无辜被牵连进去的人?能够被牵连进去,真的还有无辜的人吗?这个城市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你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四国想要在伦敦得到什么,他们——”
“他们想要混乱,想要死亡,想要看到伦敦一蹶不振,最好还能让这疯狂蔓延出去,蔓延到边境,损害他们的利益,杀死他们的人民,这样他们就有理由出兵,名正言顺的入侵,然后瓜分我们的一切,不光他们四国,我可以保证,如果战事一开,大陆七国一定会整齐的扑上来,道貌盎然的吞掉所有可以见到的利益。”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卖国?你该不会想这么说吧?我可没有这种兴趣和你开这种玩笑,而且都三九八年了,你还在谈论所谓的国家和民族主义?难道不应该洛马斯特完全统一,才能让整个世界更和平,更稳定吗?”
“威廉,你疯了。”
“疯的不是我,是这个不够美好的世界,世界早就没有战争,没有歧视,没有病痛,只要人从这个世界消失就好了,难道不是吗?”
威廉用双手在桌子上画着圆圈。
“都这个点了,你们都不饿?我有点饿了,你们给我弄点吃吧?如果让我吃饱了,我就告诉你们拉格纳被带去了哪里,当然,我有一点我也要提前说明,那就是这个情报未必准确,但是有很大概率是没有错的。”
“——”
“我以我的名誉担保,我没有对你们说谎话,至于未必准确,只是因为我不够了解剑鱼而已,所以试试呗,对你们来说,也就是付出了一碗饭的代价。”
谈判官叹了口气,答应了威廉的同时,走出了审讯室。
出来后自然是申请给威廉一碗饭,这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看着审讯室里的威廉,塞莉指着威廉的脑袋。
“你们说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一副圣人样,现在一副小人样,这性格变化的也太快了,我能不能说他有双重人格,就是那种能够自我切换的两种性格,你们说有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