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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玄幻魔法 > 逆位皇帝 > 第两百五十九章 鸦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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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活的不是好好的吗?”

“那是因为我——做的是教官,而不是间谍。我是负责训练他们的人,是负责教导他们的人,也是负责送他们去死的人。”

这么说着的中年人,终于握上了武器。

双刀?提恩本事这么认为的,可看到他将两把双刀拼接起来,提恩又一次见识到他第一次见到的诡异武器。

那武器的长度已经和长枪差不多了,只不过这种武器只能握中段,实际的攻击距离和剑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只是看起来长了点而已。

随着对方挥舞起来的武器,提恩对着中年人举起了剑。

可对方挥舞着武器,却完全没有攻击过来的样子。

中年人将武器举过头顶。

“你知道间谍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吗?”

“完全不想知道!你们即便想说自己是受害者,我也绝对不会相信,我没这么蠢,而且你们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我都非常清楚!”

“我们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可直到我们遇到了属于我们的神明,她教会了我们宽容的对待一切。”

旋转的利刃袭来,提恩是近乎本能的想要去规避这双刀刃,可是他克制住了本能。

面对利刃,提恩没有退缩。

那是一个漂亮的圆形,告诉旋转的双刀似乎能够撕裂一切。

可这个攻击方式,也就是双手旋转着诡异武器的方式,在提恩眼里,是无比愚蠢的,因为只要扼制住这武器的中段,对方就不可能有任何攻击的机会!

看似牢不可破的防御圈,实际上只是一个漏铜百出的小花招。瞄准了对方挥舞的空隙,提恩横剑的挥击,如他预想的那般直接中断了对方的旋转攻势。

“怎么可能!”

就这么在中年人的惊呼声中,提恩一击击退了玩着古怪招式的他。

不得不说,这双刀的刀柄可不是一般的硬,如果使用的是一般的材料,估计挨上这么一击就已经结束了。

“——”

提恩的攻势并没有因为对方后退而停下,伏低了身体,以对方失重后最脆弱的腰部为主要的攻击点。

三步的距离,一瞬间就拉近了。

武器分开的声音,双刀回归了自己本来的样子,被逼无奈下的改变,却没有迎来想要的结果,失重状态下的人,怎么可能用全力来进行防御。

——

意料之中的,试图防御的一把刀直接被击飞了,意料之外的大概就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左手会被扭断。

那本就是强与他数倍的力量,却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打算强行对抗,被扭断,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即便剧痛袭来,他依旧没有放弃抵抗的意志,提恩挥剑过后的空隙,在他看来是唯一的制胜关键。

“去死吧!”

那是因为剧痛带来怒气的吼声,倾尽全力的挥击。

瞄准了对方头部,容不下任何仁慈的反抗。

可迎接他的并不是幻想中的胜利,更不是他神明期望的未来。

——

那是如同泡沫一般,一触即溃的幻想。

——

握着武器的手,再一次被扭断了,看着落地的武器,以及朝着不可思议方向扭曲的手臂,疼痛来带的却不是恐惧,而是——

“哈哈哈——哈哈哈——”

“...”

落地的武器一共有三把,提恩击飞了对方左手武器的同时,立刻松开了自己的剑。

他擅长的本就不是剑术而是近身的搏击。

对方给了他这个机会,那么自然,他不会放过夺取对方武器的机会。

尤其是那将握着武器的手送到他眼前的天赐良机。

握住对方手之后,一个漂亮的肘击——当然肘击的目标不是对方的身体,而是挥剑过来的右手,随后骨头断裂的声音回响。

明白了对方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提恩,只不过是推了一下,中年人自然的就倒在了地上。

笑着倒在地上的中年人,就这么看着屋顶。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圣主会把你当做最大的威胁了。”

“我是最大的威胁?”

“还不明白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针对你,而不是针对其他人,一切都是计算好的,包括你出现在这里。”

“...”

“最为可怕的就是,你还没有意识到,你的存在到底有多危险。”

提恩觉得白马骑士把他当做最大的危险,这一点似乎不奇怪,首先是星钢剑在他手上,这对他们这些神代产物来说,是非常致命的威胁,而且那群人中间,也就他一把星钢武器,所以他是最大的威胁,这一点没问题。

只不过要说他自己有多危险?他是自认为自己和这群人完全不同,不会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便这是神明的旨意,他也不会去做。

只不过这个中年人不知道误解了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聚集地会有这么多树根吗?”

“不知道。”

“落叶归根的道理你都不懂吗?我们是背叛祖国的人,一辈都回不去了,可我们真的想回去,回到我们自己的家乡。”

“...”

“听起来很蠢是不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眷恋,认为外面会让我们过的更好,可为什么,现在这么想着要回去。”

“只是想要回去,这应该不是难事,只要你们想的话。”

“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断掉的手臂根本没有办法举起,中年人就这么看着天花板傻笑着。

提恩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也不明白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不愿去考虑这些问题的提恩,也就干脆的坐了下来。

“你们的神明到底是什么?”

“那是伟大,而又圣洁的存在。”

“...”

提恩感觉自己就不该问这个问题,你对一个脑子坏掉的人说这些,又能有什么意义呢?他们理解不了为什么的。

“你们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切都是圣主的指引,一切都在圣主的掌控中,包括你。”

“...”

“我们生来皆有罪,而人世的痛苦,是对我们的责罚,生老病死,亲友离世,我们生的痛苦,死的无奈,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我——一个可怜的,无能的小人物,想要试着去反抗,可到最后,我依旧是大人们手上的棋子,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反抗不了。”

“——”

“你知道我们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吗?我们潜逃出西菲尼的时候一共有一百三十二人,这才几年?三年不到,我们已经只剩下三十个人了,一百零一个人,一百零一个人!无意义的死在了我们的错误下!他们本不该这样!”

“他们因为服药死的吗?”

“是啊,我明明知道这些药物的副作用,我也知道,这不该给他们,可这是命令,这就是我需要完成的职责。我想要试着保护他们,所以在遣散令到达的时候,我反抗了,我努力的反抗了!可——我什么都没做到。”

“你们很不幸,可我却不同情你们,路是不同的人走出来的,只不过你们走错了而已,而造成这个错误的,不是我们,我们也不会去做这些事。你就看开点吧,大家都是一样的,早晚都会死,只不过我们都希望自己能够多活几天就是了。”

“——”

“要是认为所有人都会对你们感同身受,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即便那些人是我亲手送走的,可这就是我的职责,就像一个刽子手,不应该怀疑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

“你自己都说了,这是你的职责,这是你选择的职业,这是你选择的未来。就那些被你们蛊惑了年轻人一样,他未来如何?又能如何?试图用暴力去解决问题的人,永远没有资格,也没有可能站上顶峰。还有,你说你后悔你做的,可你现在做的,比你过去,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是他们愚蠢,是圣城的制度上有漏洞,你想说这是我们的错吗?不!这是他们自己的错误,这些人不配拥有这么优越的生活!我们也不是一定能成功的,事实上我们也没有成功过,丘吉尔站出来了,制止了所有的暴动,现在圣城重归了平和。”

“可三年前的暴动让圣城民生遭受了重创,三年过去了,现在圣城的总收入不过是三年前的五成。你想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到吗?不——你让他们生不如死,而且这是不可逆的,越来越多的资本会离开这地方,越来越多的人会离开,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差。”

“——”

“可那些被你们洗脑的年轻人绝对不会意识到这是他们的错,而会把所有的问题归咎给其他人,他们会一次又一次,一代又一代,不断的冲击那些可能被燃起的火种,最后这个地方会变成什么样?”

“谁知道呢?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们也不想知道。只不过,这个地方没你说的那么糟糕,丘吉尔还在,商会就能发展下去,学会还在,未来的发展就可以得到保障,工会还在,那民众就还有维权的可能性。”

“还在?丘吉尔会长已经五十多岁了,他还能工作几年?他的继任者可能和他一样被信任吗?而且发展?三年前他们的生活多么优越?三年后的他们甚至不如三年前?他们还会认为自己在前进?”

“——”

“现在的平静,只不过是给下一次暴乱的准备时间而已,想要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那三年前的暴乱就不应该发生!”

“这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和我们无关,即便这是错误的,他们也选择了这条路,不是我选择的,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是圣城的居民、圣城的年轻人,是承载着圣城未来和现在共同选择的。”

“如果指望他们来承载未来,我们早就灭绝了。”

“还有圣城只不过是名义上南方的经济重心,就算闹,又能闹多大呢?而且神圣帝国也不会答应他们这种愚蠢的条件,最后只不过是用自己的血,来证明自己的愚蠢而已。”

一般人的思维,基本和这个大叔一样。怎么想的呢?他们会认为,这只不过一小部分年轻人脑子不正常而已,又或者这群成年人心里也想用这种方式发泄不满,某种意义上,这些一般人,还是支持他们的。

认为闹不大,认为最多也就这样子了,认为这没什么,局势不会失控,一切尽在掌握,可往往灾厄的源头,都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事。

也许最初只是有人出声反对,然后演变成一小部分人对一小部分的伤害事件,之后变成一小部分人对一大部分人进行伤害,慢慢的,这一小部分人不在是少数,而大部分人,慢慢的变成了少数。

一切都有一个演变过程,如果某种恶劣的行径能够因为某些原因而得到认同,或者得到全社会的默认,那这个城镇也的确该走到头了。

现在的圣城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他们正在慢慢的从根上腐烂到全体,而不是叶子腐烂到根,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因为这代表着他们已经没救了。

当然,一切的始作俑者,绝对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他们多半也没想把事情闹的这么大,说不定他们只是想要发泄下自己的压力而已。

提恩指了下最前面的树根。

“我可以保证,如果是欧特继续担任领主,当暴乱发生之后,他一定会同意这些暴徒们的请求,因为他们没有选择,他是圣城的领主,他不能伤害平民,又必须保证城镇的存续。他应该是最不希望看到城镇变成废墟的人,所以他一定会答应暴徒们所有的请求,即便——这是错误的。”

“这会毁掉他们的未来,没有这么愚蠢的人,更没有这么愚蠢的官僚。”

“可当暴徒变成多数,并且他们都知道如何用武力去威胁你,那么少数聪明人控制的政府也好,财富也好,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和你们一样,一个间谍组织,被命令解散,却不想要离开,所以你们选择了叛逃,这有什么意义呢?你们是间谍,叛逃了又怎么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