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工会的二楼——怎么说呢,比想象中的要简陋,和学会那些研究设施的布局,简直就是贫民窟和富人宅邸的区别。
随便打开了几个门,提恩就找到了那个拉姆齐的办公室。
从桌上印着的拉姆齐名牌就能看出,这个家伙是个非常善于表现自己的家伙。
塞莉推到了名牌,开始翻起了两侧的柜子。
“虽说环境差了点,但这地区勉勉强强,也还算可以。提恩你找找看吧,找这家伙藏起来的东西。”
“行,我找找看。”
这房间也就十多平,一点点大倒也不至于,但塞了很多柜子,摆了一张桌椅后,空间就显得有点不够用了。
提恩是小心翼翼的打开每一个柜子,前两个都是普普通通的木质柜,没有上锁,可以轻易的打开,可第三个柜子,就不是这样了。
那是一个上了密码锁的铁柜子。
提恩意识到这个藏在书桌下的东西,不同于其他的玩意后,自然的开口通知了下塞莉。
“塞莉,密码锁的保险柜,这东西工会应该用不起吧?”
“肯定的,只不过那东西华而不实,根本没什么大用处——等等,你找到密码锁的柜子了?那玩意可不好开吧?”
“还行吧。”
“我看看,四位数的密码,0到9,一共是多少种组合的?五千零四种来着?”
“不用这么麻烦,这个密码柜并没有严实到一定要用密码打开。”
虽说不上粗制滥造,但这个时代的工艺也就那样,实在是做不出太过精密的东西。
这种密码柜,其实真正要打开,也非常简单,至少对提恩来说非常简单。
只不过是眨了瞎眼,提恩就在不破坏密码锁的情况下打开了这个柜子。
至于里面的东西,是一大堆的信件,以及一小部分奇怪的画像?
塞莉自然是第一个拆开信件的人。
“我们来看看这个拉姆齐用昂贵的密码柜锁起来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
“也许能够找到贪污受贿的内幕?”
“说不定还有情人、走私等等的黑幕呢。”
显然这两人,都没有往好的方面去考虑,很正常,谁让拉姆齐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呢。
一个废物能够做到这个位置,那么自然不是依靠的能力,而是依靠的人脉。
一个靠人脉走到这步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点内幕呢?
只不过,这些信件似乎没有给两人看到想要看到的内容。
——
“这些全部都是工人们的来信?全部都是匿名的。这个拉姆齐难道是真的想要为工人们争取权益吗?”
——
就如塞莉所说的,这些信件全部都是工人们寄来的抱怨、感谢、求助。
各种各样的信件,内容也是各种各样的。
没有任何价值,也没有任何意义的书信,拉姆齐却全部好好的收好了,一个能够好好的收好所有匿名信件的工会领导者吗?
也许这个拉姆齐,是比他们想象的要努力和正直,可惜,他注定是一个没有才能的人,而无能就是他最大的错误。
塞莉丢过来了一封信件,真的是丢过来的。
“我找到了一封不是匿名的,提恩你也看看。”
“...”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信件的内容,而是署名。
“欧特——吗?”
“这个欧特是暗中支持工会发展的,虽说这信件上一点有用的内容都没有,只是表达了自己支持的意愿,这就很好笑了。”
“欧特领主放弃了对工会的打压,就已经表露了自己支持工会的想法吧?这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只不过特意标上了署名,这是怎么想的呢?”
“鬼知道那废物怎么想,只不过你说这家伙都署名支持工会了,却对工会支持的改建地下水道的工程迟迟不予通过,你说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只不过这地方的人都很奇怪就是了,工会的背后是藏在地下的流民组织,革新派的背后是城镇的保守派,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左右颠倒?天地逆转?”
“是有点奇怪的吧,不过这里是圣城,也就没那么不好理解了吧?”
虽然这么可说,可提恩也理解不了这地方发生的一切。
这个城镇真的有点古怪,首先是藏在地下,绝对不希望地下水道改建的流民组织,是工会背后的大金主,这意味着什么呢?流民组织所有的一切都在地下,并且是绝对见不得光的,这可不是雇了刺客杀自己的问题了,而是雇了刺客杀自己全家了。
而城镇的保守派,却是七神会革新派的金主,而保守派是反对地下水道改建的一批人。他们却支持了以改建地下水道和革新为主要存在目标的机构。
这群有钱人的想法,真的是让人有点看不明白了。
塞莉无奈的拍下了自己的头。
“这群人还真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虽说是保守派占据了主动,但如此支持工会的欧特领主,完全没有理由不去通过地下水道的改建工程,这也就是说,这个欧特,似乎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塞莉你是怀疑欧特和流民组织有关联吗?”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你要知道保守派是表面上反对,而欧特又对工会如此支持,你说他到底还有什么理由不推进这项工程?之前我还傻傻的认为是意识形态的争斗,导致了这种情况,可这个城镇根本不存在什么意识形态,不应该说是意识形态假象,其实大家都支持改建地下水道,只不过支持的方式不同。”
“也许是欧特领主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毕竟他只是一个漂亮的摆设。”
“要真是这样,这个城镇可就没有未来了。”
欧特那家伙也许是——应该也不会有多复杂,只不过是个无能的花瓶,一个给贵族洗白自己能力的摆设。
对此提恩是不愿意多想,只不过塞莉那,她是一直对这个欧特有非常巨大的成见。
大概是源于意识形态不同所带来的成见?其实想想,圣城的意识形态虽然明确,但内在的定位非常的模糊,而西菲尼的意识形态和圣城完全相反,看起来西菲尼主体是没有意识形态的,可所有人都把自己定位的非常清楚。
就像塞莉,她表面上说自己是没有什么意识形态的,可实际上她对与自己意识形态完全相反的欧特,抱有的态度是完完全全的敌视。
已经是不思考对错,完完全全处于本能的敌视。
这其实不是好事,人不能丧失理智,尤其是在意见相左的情况下,如果被情绪支配了大脑,那无疑会做出无数的蠢事和错事。
提恩就是一个非常理智——也不能说塞莉不理智,而是在某些事情上做出的决断,过于极端化了,尤其是在城镇发展的问题上,好像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在她擅长的领域上,就会表现的非常情绪化。
这种情绪化,带来的也有好有坏吧,首先塞莉不是一个无能的人,在这方面的情绪化,可以加快决策的推进,以及确立一个明确的领导地位。不管怎么说,有个人站出来主动承担责任,其他人也是愿意看到的,至于不好的地方嘛,那就是真的当某个环节出问题,而她自己没有察觉到的话,那就是真的拦不住了。
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不知道是砍向的是敌人,还是自己。
只不过她本人是绝对不可能这么想的。
提恩此时也注意到塞莉站了起来。
“看来也没什么其他的发现了,我们到黎曼区外面吃个饭,然后就去监测处看看情况吧。顺便看下圣迹有没有人在那祈祷。”
“也是。”
这也点也该吃饭了,不管发生什么,人总是要好好吃饭的。
——
黎曼区的餐馆内
途径那个圣子降临的马棚时,并没有见到祈祷又或者参拜的人,这个地方的宗教徒还是很少很少的,这种情况也很正常。
偶尔也能听见部分黎曼区和普里皮亚区戒严的议论,但总体而言,也没多少人对那区域里发生的东西有什么兴趣。
也是在这里,提恩他们了解到了官方是用什么理由戒严的那块区域。
——
区域危险,临时戒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
挺正常的理由,也挺正常的做法。
这种既说了,又不说透的方式,其实是能有效避免恐慌的,这一点从黎曼区外,还在正常生活着的居民们身上就能看出来。
提恩看着周围照常的生活感叹了一句欧特的才能。
“欧特在这方面,也许比我们想的有点本事?”
“他要是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那他也爬不到这个位置。只不过圣城的居民,是比我们想象的要冷静和聪明的多,要换是我们西菲尼的居民,大概看到这么一条消息,能把自己吓半死。”
“他们也不会怎么想吧?”
“怎么不会,之前有消息说有毒物质污染了海域,然后你知道什么东西被哄抢一空了吗?你绝对想不到。”
“海域?海产品?我们西菲尼吃海里东西的人并不多吧?”
“当然不多。被哄抢一空的是盐,你没听错,是盐。那群傻子认为我们吃的盐是海盐,是从海水里提炼出来的海盐,是不是很可笑?”
“...”
“我们吃的主要都是井盐、矿盐和湖盐,海盐都是工业上用的,提恩,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明明你天天都吃?”
“这还真不知道,我们一般认知不都是海水是咸的,然后盐就晒干了之后加工的吗?不是这样的?”
“还真不是,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的先辈们就不是依靠着河,而是选择靠海生存了,盐对我们人体而言,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可我们的祖辈并没有靠海,甚至畏惧海。虽说到了现在对海的恐惧还没有消散就是了。”
“这么想想也是,就是按照现在的运输方式,从海边到内陆,最起码也要半年时间,这个运输周期,那盐的价格,估计就没人买得起了。”
盐这种东西,从哪里来的,怎么做出来的,普通人可完全不会去考虑。
提恩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湖盐、井盐的,主要这东西太常见了,常见到你根本不会去思考这方面的问题。
所以弄出什么海洋污染,就疯狂抢购食盐的闹剧,完全不奇怪。
因为正常人也不会关心随处能买到的食盐,是从哪里来的,外加上这东西也的确没有科普的必要,知不知道都是一个样子,还有人能不吃盐的?
塞莉一边下楼,一边和提恩讲起了有关盐的科普。
“有的时候,人就是会因为太过常见,所以忽视了它的重要性。不过我们不用担心盐吃完,这玩意储存量是多的惊人,而且我们吃的也没那么多。比如说神圣帝国德克萨斯州的卡尔盐矿,据我所知已经开采了六百年了,还在继续开采呢。”
“六百年还没采完?这矿盐也真够多的。”
“不是矿盐多,而是盐这东西我们吃的少,而且这些东西储备量也惊人。按照学士们的推测,这些盐矿形成的原因,是在几万年以前,一些地方是海洋,后来因气候干燥、高温,使海水或湖水蒸发结晶成盐,再经过海陆变迁,使海盆地和内陆湖变成了陆地,海盆地中的盐聚集在一起便形成了盐矿。”
“呃——”
听明白和听不明白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听多了这些提恩只会感觉想要睡觉,而不是感觉有兴趣。
好在菜上的即时,即时的打断了塞莉催眠的吟唱。
“这是什么来着?清蒸鱼?”
其实这鱼做的和寻常人家的还真有点不一样。
这鱼蒸的可不是一般躺着的,而是翘起来,头和尾部都是翘着的。
鱼上面摆着的葱丝绝对不像是一起蒸的,可淋了一层热油,还有下面的是豉油?
“别想了,蒸鱼肯定是单独蒸的,蒸完了淋一层热油,盖住鱼腥味,然后倒掉油脂,最后从边缘倒入豉油,大概就是这么做的。”
“听起来挺简单的?比起这个鱼的做法,塞莉你竟然知道这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