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提恩的理解,魔法使就是一群过街老鼠,除了少数被诅咒的人之外,根本没有人会主动成为魔法使。
可塞莉说的过去满大街都是魔法使一样。
“过去有很多魔法使吗?”
“当然,四百年前的魔法使,可是流光时代最为重要的战力。”
“流光时代?这个笔记上也写了流光历什么的?那是什么?”
“不了解历史的人是这样的,提恩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年,什么历吗?”
“新历398年。”
“你不知道流光历也正常,流光历也只是神圣帝国这边的叫法,各国对流光时代并没有统称,但是各国的学者,普遍都将比较认可神圣帝国的分类吧。”
“以前世界各国的历法并不相同吗?”
“当然不相同,以前瑞罗菲尼是法王历,我们西菲尼是大帝历,直到流光历的最后一年2073年,即是新历的第一年,各个国家才共同制定的大陆通用历,我们这个时代普遍称为新世代,而流光历代表的时代,自然也就是流光时代。”
“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复杂也很多,有很多很多的未解之谜?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过去的历史不好考究,黑暗时代也好,蛮荒时代也好,有很多很多东西没有办法考证,流光历和新历不同,新历开始各国都主动编纂本国历史以及来源,可以说历史这东西,真正有记载,并且可以轻松考证的,只有从新历开始的年份。”
“好吧,看起来有关历史的东西,不是一年两年讲完的,塞莉你还是和我说说魔法使吧,过去的魔法使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吗?我的意思就是说,现在都歧视魔法使,原先不是这样?”
“简单的逻辑,如果说过去的魔法使和现在一个样子,不被世人所接受,那么为什么魔法使没有成为宗教和国家迫害的对象呢?你要知道四百年了,如果说魔法使真的是有害的,那为什么他们还存在呢?”
是个简单的逻辑,但提恩从没有去思考这件事情,宗教灌输给他的单方面的认知,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他不会去思考这种简单至极的问题。
可现在这个问题被提出来了,简单至极的问题,自然有了简单的答案。
因为魔法使的存在是必要的。
宗教也好,国家也好,他们都知道魔法使存在的必要性,所以他们不敢,也不能迫害魔法使,至于为什么他们的存在有必要,这一点提恩并不清楚。
“流光历2070年,也就是勇者传说的年份,那个时代,按照考证下来的结果,所有拥有魔法使才能的人都会被强征入伍,根据魔法才能的不同,被分配到不同的职位,他们魔法使是那个年代最为宝贵的战力。”
“为了对抗魔王吗?”
——
“谁知道是为了对抗什么,魔王?说不定过去的勇者对抗的是神呢。”
——
塞莉显然并不想提太多流光时代的历史,提恩也没有兴趣听下去就是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有关这个笔记上内容的解析。
“塞莉,傀儡学这个魔法流派,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就和笔记上说的一样,是过去推广最多的一个研究科目,也是流光时代末期,最为廉价的战力之一,不过阻碍傀儡学发展的并不是这个笔记里的鬼,鬼这东西我听都没听过,也许是我接触的魔法不多,不清楚,但我是真的没听过这所谓的鬼是什么。”
“...”
“至于为什么傀儡学没落了,最主要的原因是魔法对人体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会大幅度缩短人的寿命,即便只是运用元素极少的傀儡学,也会缩短人的寿命,人都怕死,更不要说傀儡学这种投入大,收益小的研究科目了。”
“那为什么流光时代会主推这个?”
“按照传说吧,那个时代爆发了一场能够毁灭世界的战争,全人类倾尽了一切,才赢下了这场战争,这种时代背景下,只要能够转化为战力的一切,我们都会用上。”
“因为战争结束,所以不需要这种缩短自身寿命为代价的魔法了吗?这一点我是明白了,那最后一句话,天与地的连接终究会被中断,那是什么意思?”
“有关天与地的连接,这个东西吧,其实是很复杂的一个概念,按照魔法使的四元素理论,我们的世界万物都是元素构成的,最简单的三个概念,天、地、空间——算了,这你肯定听不懂的,我说个最最简化的理论吧。”
——
“当天与地的连接没有断开时,世界万物都不存在意志与意识,他们都是一体的,而当天与地的连接断开时,那这个生物就会拥有名为自我的意识。”
——
即便塞莉说了是最最简化的理论,提恩依旧有点听不明白。
还是要不去考虑这些麻烦到死的理论了。
“按照这个说法我们人不都是断开了连接的吗?那为什么这个笔记最后还写的,天与地连接还没有断开的样子?”
“也许这个笔记的主人,指的并不是人呢。而且比起这些笔记,真正应该在意的,难道不是这些类似涂鸦的画吗?”
即便不用提恩主动提起,塞莉也发觉了这些涂鸦的异常。
按照之前他看到的壁画,描述了一遍彩绘的样子,听完后的塞莉,拿起了笔。
“向日葵是一种很特殊的植物,他们会面向太阳,但你知道植物为什么要面向太阳吗?”
“这就不知道了。”
“光合作用,植物需要吸收光能来合成水和二氧化碳,以及形成富能有机物,大部分植物都不具备向日葵体内的特殊的植物生长素——提恩,你听的懂吗?”
“听不懂,完全听不懂,塞莉你还是说简单点吧。”
“简单的来说,你看着向日葵背对着太阳,朝向地面,这种情况也会出现在向日葵这种植物中,植物也是有寿命的,向日葵也不例外,快死了的时候,就是这样子。”
“这个向日葵是要死了的样子?”
“恐怕不是要死了,而是已经死了,至于那些鱼,河里面的活着,河上的死了,这我就不知道了,至于这怪物天知道是什么。”
提恩这才想起,他还没有和塞莉完整的描述这幅绘画的原貌。
可就在他刚整理好语言,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吧。”
塞莉出声后,门外的侍从走了进来。
“约瑟夫大人邀请大小姐去用餐。”
“我知道了,我这就准备。”
塞莉回应后,侍从退出了房间,也不能这么说,这侍从只是推开了门,没进来,就这么在门外说了一句而已。
“看来有些事情得容后再说了。”
“看来也是。”
提恩这么说了一句,靠着墙壁思考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刚想了没几秒,就被床上的塞莉喊了名字。
“提恩——提恩!你打算一直这么站着看我们换衣服?你得庆幸德维尔没在这,不然绝对会把你丢下楼。”
提到德维尔,提恩这才意识到她还没出现在这,按理不应该,提恩他进塞莉的房间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德维尔这个点一般都醒了。
提恩迅速的点了点头。
“德维尔还没醒,我去喊她一下吧。”
“你这家伙别的都好,就是太冷漠了,不过冷漠也是你的优点。”
提恩是不明白塞莉这到底是不是称赞。
——
确认了一下那被自己弄坏的门锁,对着门外的侍从比划了下,示意之后他们去修理一下,随后弄坏了门锁的元凶,迅速的来到了二楼。
德维尔的房门,因为昨晚重复进一间房的关系,提恩是有点害怕了,可不管怎么样,还是敲响了门。
“德维尔你在吗?”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门内才传出了回应声。
“是提恩吗?你进来吧。”
德维尔的门并没有锁,提恩直接推门进去了。
里面的情况,和楼上的那两主仆的杂乱相比,这里可要整洁的多,不过就她一个人,又能乱到哪里去。
此时的房内的德维尔正在佩戴自己的防具,不过相比平时的动作要慢上很多。
“德维尔,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太好?”
“从昨晚开始,头就一直很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昨晚和大小姐一起聊天到很晚的人呢,你还记得是谁吗?”
“昨晚?大小姐有和谁聊天吗?我记得大小姐回房就睡了。”
“没什么,不用在意。”
意料之中,德维尔也没有维希的记忆。
提恩并没有选择进一步追问,德维尔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而且头痛很有可能就是昨天提恩追问引起的,进一步的问下去,恐怕会引起更严重的不适。
“还是不要去想这些了,德维尔你今天早餐有什么想吃的吗?”
“坚果燕麦、乳酪、果干、草莓果酱、豆子、蒸蛋糕,没有豆子,但是有玫瑰干。”
“真是少见,德维尔你竟然会想吃这些?”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我变成了一个人偶,被人摆上了桌子,那桌子上面的,就是这些东西。”
人偶的圆桌——那天晚上提恩也见到了,那是非常诡异的一幕。
德维尔竟然梦到了?
“你还看到了些什么?”
“不知道,但有一点我还蛮奇怪得到,那圆桌上,有很多很多的人偶,大小姐、约瑟夫、
侍从、昨天参与宴会的贵族,什么人都有,可唯独没有你。”
“看来我是被德维尔你讨厌了呢,连到梦里都不想见到我,唉——”
提恩并没有让德维尔继续说下去,他随意的找了个玩笑,敷衍了过去了。
现在别说德维尔,就是提恩也有些头疼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幻觉,也不是他梦游到草坪上睡了一整晚。
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他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放弃,放置,不去思考,不去行动,不去好奇。
提恩很想这么做,可有了之前尼非订的经验,大家应该也都能明白,这并不是人力能够回避的一个麻烦事。
——
坚果燕麦、乳酪、果干、草莓果酱、豆子、蒸蛋糕。
“没有豆子,但是有玫瑰干。”
之前德维尔梦中所见到的早餐,全部出现在了桌子上,且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大小姐,我可等了你好一会了。”
坐席最前方的笑着起身迎接塞莉的到来。
两个互相说了点客套话后,就入席用餐了。
子爵,地方最高长官的早餐,而且还是接待塞莉这种挂高规格来宾的早餐,怎么说呢,是比一般农家的伙食要好很多,但也只是相比农家好了很多而已。
当然这不是提恩能够品尝出来的,但是他知道,这东西并不好吃到哪里去。谁让他身边有一个光闻味道就知道好坏的,口味非常刁钻的大小姐呢。
塞莉对桌子上的早餐,只是象征性的尝了几口,随后就放下了勺子。
“听闻辛格镇现在主要的产出是精油以及白糖。”
“哈哈哈——大小姐这刚来一天,就能摸清我的老底,大小姐厉害,厉害。”
“别说这些客套话了,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尤其是白糖,这东西我们西菲尼研究了也有七八年了,别说糖霜,就是纯度高的冰糖都做不出。”
“冰糖?那是什么?”
“就是熬甘蔗弄出来的硬糖,和约瑟夫你做的这种柔软的结晶糖,差距还是很大的。”
“我大概有点不太明白大小姐在说什么,不过制糖技术也绝对说不上机密吧,这只不过是是我们维尔特家族研究精油提炼技术时候的一个副产物。”
“那——带我们去参观下?”
“没问题,不光制糖工厂,就是精油工厂,大小姐也可以去参观。”
保密?这种需要大量人力以及精力的制作工厂,能够保什么密?真的想要窃取这方面有关的情报或者制作流程,只不过是几枚金币的事。
这方面约瑟夫展现出的大度,可以说毫不让人意外。
道理大家都懂,但该客套的,还是要客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