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郗蓁很意外林厉会提,更意外他会知道,所以说:“这事儿舅舅也跟你说了?”这件事算不上多机密需要绝对保密的,只能算是一件旧事,已经过了十几年了,这件旧事,已经没多少人在意了。
尤其是知道的人实在太少,曹琴只在自己弟弟跟弟妹以及甘杍柒面前把真相一五一十具体地说清楚而已,其他的都只是知道个大概罢了,连她也只是从自家弟弟口中知道个大概罢了,并且就连自家弟弟也只是从曹琴口中听到了曹琴方面所了解知道的真相,至于剩下的那些,应该就只有自家弟妹知道得非常清楚了,尤其是背后那些就连曹琴也不知道的事,自家弟妹是着手调查的人,又是当年的幸存者,对各方面的关系都理得相当清楚,因为没有人会比她更在意,自然也没有比她更清楚了,她比任何人都要把真相查得清楚到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为止。
真相太过残酷了,自家舅舅若是无处诉说心中苦闷出于对林厉的信任会跟他透露一二也并不奇怪,毕竟心里藏着太多事憋闷着确实是很难受。
“没有。”林厉回答。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郗蓁有些不相信,这事儿太隐秘,知道人真的是寥寥无几,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家舅舅告诉了他。
“这么个情况,汲言一直在查曹琴跟她在暗地里争锋相对的事我都知道,还借她的身份公司地位以及人脉一直从中阻挠破坏了曹琴不少好事,这些别人不清楚是谁在背后捣乱可我知道是她的手笔,只有她有那个压制得对手毫无反抗之力的能耐了,曹琴的人脉和生意场上的朋友也不是不懂局势的,一猜就知道对付她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是个大人物他们对抗不了也得罪不起,谁也不敢伸出援手,只等着曹琴倒了分割她的公司。如今曹琴的事在这B市里人尽皆知的,大家都很关注这事儿,我多少能听到不少的内情消息,很多事不会空穴来风,他们不了解的情况我都了解,尤其是汲言和你们的态度,说明了一切,我若是还猜不到那可太笨了。”其实也不全是他自己的分析,很久以前他就已经知道汲言要对付曹琴的事了,周其还借用过他家的医学人脉查过一些事儿。
当时他很纳闷为什么是借用他家的渠道而不是褟家的,而且也未必需要用到任何人的人脉,他自己就可以搞定,周其就告诉他要那些资料的人不是他而是汲家那个小丫头,还说要隐秘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不能用他自己的渠道。
之后发生的事他多少都有所耳闻,又不是笨蛋,结合所了解的情况一猜就猜到了,如今曹琴又进去了,不少人都已经知道十几年前当初的那件事恐怖绑架事件跟她有关系,其中的细节一定盘根错乱非常复杂,他不清楚,但唯独清楚的一点是当初那悲剧的结果曹琴一定有责任,郗家老大的牺牲一直以来都是因为他是军人保家卫国执行行动任务,在战场上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所以怪不了任何人,但如今不是了,因为曹琴所以不同了,真相浮出水面来就再也不可能跟过去一样了。
郗蓁也不怀疑,虽然是旧事,但对于当年那惨烈的情况还是有不少人受到震撼的,知道得多消息灵通的人结合情况一分析就清楚了,林厉能猜到是真的不意外。
既然都问了,她虽然心里会难受,但却不是不能提的:“我没那么大度能放下,这个真相对我们家来说等了太多年了,尤其是想到自己还跟他们来往有这么深的交情我就更痛恨自己了,那是我的仇人,我却对他们笑脸相迎相谈甚欢,尤其是我一想到自己曾经居然有过希望甘杍柒能跟我们家老三发展的想法,这个想法让我真的很想痛扇自己几巴掌,那是害死我大哥的人的女儿,我居然想让她当我弟妹,这不是看走眼,而是我眼瞎了是非不分。”放下?可真是讽刺笑话啊,就算她提起他们的时候没有什么过激痛恨的反应而是相当平静那也不代表她会放下原谅他们,害死了她的哥哥,不论是在理性上还是在情感上她绝对不可能会原谅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个想法林厉并不觉得有错,因为很正常,若是能够就这么看开放下那才不正常呢,没做什么真的已经非常大度了:“恨她吗?”本来今天不太想讨论谁恨谁了,可是谈到了,他还是讨论了,因为这就是应该恨的事。
“恨不得把她给千刀万剐,更恨不得利用我们家的权势弄死她给我大哥报仇,也恨不得把对她的恨报复到她女儿身上。”郗蓁充满恨意的回答,问她恨不恨曹琴?这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怎么会不恨?那是害死她大哥的人,也是害得自家弟妹也即将死亡的罪魁祸首,她真的很恨很恨。
林厉依然不认为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正确的,若换成他,也一定会非常恨,因为没有理由不恨,可他们即使再恨,都不会做那些丧失人性的事,他认识的他们,都不会,也都不是那种人。
最该恨曹琴的那个人,他也很想问问:“也没问过周其,他也没跟我说过,汲言呢?她一定非常恨吧。”这一点是肯定的,这样的事圣母地原谅那简直就是笑话,又不是电视剧,他所认识的那个小丫头也不是这么圣母的人。
“恨啊,明明早就查到了真相却没有急着找曹琴报复算账,也明明她是最想弄死曹琴的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只是静悄悄地不吭声,她很恨,但为了大局着想不能对我们吐露真相,我们不知情还跟甘家交好,我还在小小面前夸过曹琴,每次提到他们的时候小小的反应都很奇怪,冷嘲热讽不能招惹,她当时应该很生气吧,气我们识人不清没眼力见儿。她知道真相,却只能憋在肚子里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安静地待着,我估计她应该都要疯了。”郗蓁没有犹豫地回答了,怎么会不恨呢?自家弟妹,才是最恨的那个。
当初他们还觉得她有段时间情绪特别暴躁压抑谁也不愿多跟她待在一块儿,都觉得她是因为什么事情不顺利才那样的,还骂过她觉得她得病了需要去看医生,后来在她昏迷时才知道她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早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真相,可却什么都不能做,所以她憋屈烦闷只能莫名其妙地发泄情绪,作为亲近的家人,却没有理解过她为什么会那样,还觉得是她不对,可真正不对的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