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remember觉得好像妻子昨天表达出的感觉两人差了很多岁也不算是有错,至少在视觉外表上是有的,他也不老,三十几了却因为职业而且还是靠脸吃饭所以看起来依旧只有二十几,可跟妻子这样比起来,他确实是差了她不少岁。
一直被丈夫这么看着,汲言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去打开电脑工作,有点琢磨不透他此刻的想法,但不轻举妄动才是最安全的。
终于,她吃不消地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之前有过的经历告诉她,月黑风高两人独自相处很危险啊。
“情绪好了吗?”remember没回答反问道。
汲言知道他指的是刚刚在院子里的事,回答:“早好了。”不是在安慰,确实是好了,情绪就那么一会儿,他一句“可以”她的情绪就瞬间没了,反正也没必要。
“那刚刚为什么会突然问可以哭吗?”确定妻子的情绪过去了remember问,若是刚刚,他真的不敢问啊,因为妻子很少哭,女人哭这种事应该没有哪一个男人擅长解决吧。
“我就是,突然的心里有些难受。”汲言回答,硬是问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就是非常没来由的多愁善感啊。
“过来。”remember没有追问,只是张开了手。
汲言是整个人有些微微缩在沙发里的,知道丈夫是想安抚自己,什么也没说挪进了丈夫怀中,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此刻的她,确实很需要他的怀抱,对她来说有治愈的效果。
“我是不是很矫情?”片刻,她微微带着郁闷问。
Remember轻轻拍着妻子的背,否认:“没有。”
“就是,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汲言闷声道,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矫情了,实在是太毁形象了。
Remember轻笑,逗她:“那你以前是什么样的?”
“我说的以前不是小时候,而是跟他们待在一起时,我从来都不会说什么我可以哭吗之类的话,就算我真的想哭也会狠狠憋回眼泪,最多就是心里难受眼眶泛红,很少会哭。今天这么突然地问你可以哭吗,我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么奇怪反常跟得了抑郁症似的,我明明很正常。还有今天拍照的时候,我不是嫌环境差就是嫌摄影师的要求怪,显得我很是大小姐脾气,可我平常没那样啊。”细数下来,她今天一天都很矫情啊,真是无颜,平常的她真没这样。
Remember却一点也不在意:“这怎么了?哪个女孩子对蜜月旅行的期待不是梦幻美好的?今天环境确实不好,我也不太满意尘土飞扬,若不是拍出的效果不错我真的都不会去那地儿,你吃苦我心疼得很,其他人全都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他们也不喜欢,只是没说出来而已。至于你说的你哭这件事,从小你就不是个爱哭鬼啊,不像其他的孩子为了得到心爱的玩具不给买就撒泼打滚的,当然咱家的条件也不会出现你想要什么不给你买的情况,你也不是贪心无理取闹的孩子,印象里你哭的次数也不太多。你爸妈对你不怎么样你虽然难受委屈但也没哭过不是吗?再说句过分的,你连你太爷爷去世都没哭,所以你突然地问我你可以哭吗我承认确实是有些吓到了,但也没有多惊讶,你经历了那么多,心里藏着的事又多,换了别人都不知道该崩溃了多少次了,想哭就哭呗,我不会觉得你矫情不耐烦的,会一直陪着你当你想要倚靠的那个人,能成为你港湾的人也只有我了,我是你的丈夫,在我这里,你不需要多坚强,连让妻子展现柔弱的一面都不行我可真的是一个没用的丈夫了。”一直以来她做的很多事他也没能帮上忙,有的时候还好心办坏事弄巧成拙地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她也只是因为事情的严重性骂了他几句然后生气地去收拾烂摊子了,事后也没有因此而揪着他不放冷着脸甩几天的脸色就过去了,算起来她其实没怎么责怪过他,而他也不像别人生命中的那个男主角一样能够帅气地保护女主,明明他也算是自带光环的帅气男主了,却凄厉得毫无用处,身为一个男人丈夫,在妻子这儿当得真的很是无用。
丈夫的整段话当中只让汲言在意一点,纠正道:“不是,什么叫做我连我太爷爷去世的时候我都没哭啊?你话可得说清楚了,我太爷爷去世那会儿我才多大啊,什么是去世我都不知道,而且你们自己也说了当时有意瞒着我,基本上就把我关在我的院子里不让我乱跑,我自己呆得闷了跑到前院去才看到那么多人的,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人我当时那么小肯定很慌张,情况我当时那么小也不太记得了,但你肯定是清楚的,你说我连我太爷爷去世都没哭显得我很没良心似的,那个时候我可没有现在这么没人性。”
Remember一听妻子是真的急了介意他的措辞也赶紧道歉纠正:“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说明你从小就不怎么爱哭的性子。”
“那也不能那么说明啊,哪有人用已故的长辈来说明的?你这是对已故的长辈大不敬,更是把我置于一个不配为人孙子女的境地,我确实承认自己也不是孝子没对我太爷爷尽孝过,反而还把他留给我的遗产做过不该有的行为,但我没那么恶劣,他若是还在的话我也会好好尽孝的。”汲言很不乐意,其他的她无所谓,在太爷爷这件事上本来她就有亏欠,绝对不能让人觉得她这么对太爷爷了,那可是她最亲最亲的家人啊,虽然很多事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可她知道自己的太爷爷究竟有多宠自己。
Remember继续道歉:“是是是,我错了,不该胡乱说话,对太爷爷不敬了,是我不对。”也不是他的求生欲促使他认错,而是听了妻子的话后确实是他不对,他虽然没那个意思,可确实不该拿已故的长辈来举例说明,对那位长辈太不敬了,若是在家里被其他长辈听到了一定会被训斥的,他的表达确实过分了。
妻子的字字句句都没说错,众所周知汲老太爷有多疼爱他的曾孙女,恨不得把天上地下最好的都给她找来,即使年迈已经步入膏肓也都还想着他的曾孙女,他至今都清楚地记得柳管家说在汲老太爷闭眼前说的是让他们去看着她好好把饭给吃了,或许连汲老太爷都没想到那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了,他到生命的尽头惦念的依旧是他的曾孙女,他多想再陪她几年护着她啊,可他的生命已经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