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吧。”remember也没有陪她,拿着东西进去了,他已经习惯了妻子这样了,没来由的很是莫名其妙。
吸引汲言的不是景色诱人的夜空,也不是她有心事,而是这个时刻,更准确地说是时间,只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时候让她真切地感受到是活着的,应该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让她更留恋更想要挽留了,她明明那么努力地活着,可是老天爷偏不让她活着。
曾几何时,她望着夜空鼻子酸涩有想要流泪的冲动,每一次都很想哭,却又不知道该哭什么,突然地哭了还会吓到身边的人,所以她即使很想哭却没有哭。
因为那个时候她还不能哭,还不到哭的时候,她若是哭了肯定会让身边的人慌了,憋着憋着就越来越不想哭了,也就给身边的人她很坚强的感受了,造成了她若是露出半点柔弱就引起他们的恐慌,其实她并没有多坚强,只不过是觉得已经没什么好哭的罢了。
Remember放了东西之后又出来,看到妻子依旧维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没说,从车里拿了东西往回走。
路过妻子身边,他没有想要停下的,可妻子说了一句话让他身形一顿瞬间愣住了。
她说:“我可以哭吗?”
声音中尽显无奈无助无力迷茫以及卑微。
Remember看向妻子,她的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悲伤之气,让人那么那么的心疼。
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都说不出,只汇聚成两个字:“可以。”
听到丈夫的回答,汲言没再仰望星空,而是看向丈夫,神情有些意外:“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说想哭吗?”在甜蜜幸福的蜜月旅行中没来由地说想哭,他的反应有些让她奇怪,不该是这个反应啊,按理说应该是觉得她出了什么事非常紧张才对啊。
“奇怪啊。”remember答。
“那你怎么不问我?反而说我可以哭。”汲言疑惑。
换做任何人都觉得她是在矫情是在作,女人嘛,总是喜欢闹闹情绪,因为希望有人可以哄,若是别人看到她这样一定会这么觉得的。
只不过丈夫现在的反应不像是要哄她安慰她啊,这有些不符情节发展啊。
Remember一点都不紧张,也没有什么反应说:“哭完了再告诉我就好。”先哭,理由可以排在后面。
汲言突然地就什么想要闹的情绪都没有了:“哭不出来。”刚刚那么问的时候她确实有想哭的情绪,但现在是真的一点都没了,或许是因为丈夫的反应,又或许是因为她只是闹闹情绪而已。
这一状况,就是男女相处中常见的女方作,而男方要么关心哄一哄要么不理会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妻子偶尔也会跟他闹闹情绪之类的,但闹得都不严重,更不会歇斯底里,所以remember的做法是牵起妻子的手进屋了。
汲言也不是想让丈夫哄才突然地闹情绪的,他拉着她进屋就进屋了,也没想太多。
反倒是刚刚目睹了一切的殳驹原像是发现了多稀奇的新大陆一般转身跟其他两人八卦:“你们看看老大,还要remember牵着才肯进去,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真的是令人大跌眼镜啊,那女人不就结婚了么?性情转变居然那么大,跟他印象中的她真的完全是两个人。
风信子都不想理他,默默地低头搬东西。
江湖搬着东西没好气地吐槽道:“你少关注那些跟你无关有的没的的了,赶紧搬,把八卦那劲儿用在正事上。”一大老爷们儿天天没事那么八卦,活该老是被那女人收拾,还老害得他们连带着受到牵连,这才最可恨。
风信子在搬东西的间隙还瞥了一眼殳驹原,表示赞同江湖的话,身边总会有一个无聊的存在。
殳驹原很想爆粗口,这俩混蛋成天就知道树立这种正直的形象,好像他是特别奇怪的人似的,明明都是装模作样的闷骚男。
“我刚刚听到她问remember她可以哭吗。”实在气不过,他故意漫不经心地来了这么说一句。
说完后,转身搬东西去了,只留下两个愣住的男人。
风信子和江湖惊讶地顿住面面相觑着,一脸的不知所措。
殳驹原手里搬着东西转身正想往里走,面前多了两堵肉墙,他并不意外会有这个场景,只不过他也是要面子的,于是傲娇地打算避开他们。
两个男人也和他杠上了,他往左挪一步他们也跟着挪,往右挪两步他们依旧反应迅速地紧跟着,他们可不会让他过去。
一对二,吃亏的自然是殳驹原了,只不过他就是要摆摆架子傲娇地吊着他们,装出不耐烦的模样故意说:“不是说让我不要关注那些有的没的八卦搬东西吗?你们挡我路干嘛?我搬东西呢,让开,别挡路。”
“你刚刚说什么?”江湖问,那么严重不可置信的情况,需要确认。
殳驹原姿态很是傲娇又漫不经心:“你又没耳背,听力也一直都是最出色的,还需要我重复吗?”
风信子少有情绪,此刻脸上的情绪却很明显:“她想哭?”
殳驹原觉得他们可能理解有误于是强调道:“她的原话是‘我可以哭吗’,是提问,不是想哭,也没有哭,这和哭的差别很大。”跟在她身边久了,思考问题的时候也不觉得地会多想一想了。
三个男人瞬间默契地沉默了,因为那句话比直接哭更让人难受,这么多年来经历的事这么多,连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儿都没少揪心难受哭泣发泄过,可她却少有哭,少得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当初背上受重伤治疗过程中麻药劲过了疼得掉眼泪,那次是疼的受不了,不是她想哭所以不算是。
然后在美国那会儿有一次崩溃了躲房间里歇斯底里地哭过一次,没有缘由的也没有任何的征兆,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那么崩溃,因为躲着他们所以谁也不敢问不敢去安慰她,在她哭之前,发生了一些状况,有人要杀她有人要掳走她,一场绝地大逃生结束后换做任何人都会崩溃的,他们也都比她先崩溃了,而且他们也认为她是该崩溃发泄一次了,否则这么多的压力让她整个人压抑得喘不过气了,长久以来的积压发泄是一个正常人所需要的。
唯独的像是一个正常女人一般哭是她被人拉扯意外落水那次,但当时他们所有人都不在场,所以不了解也不算是在他们面前哭,只是听说了,但光是听说已经令他们恐慌至极不可思议得不知所措了,因为她向来要强,不会轻易就被落水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