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了解她,从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商人直觉的就觉得她一定是在伪装自己的真面目,而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错。
想要了解那丫头有多危险,其实他可以通过向妻子打探,只不过他从未跟妻子打探过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如果表现得关心的话一定会让妻子起疑心,所以并没有那么做,只是靠着一点一滴的观察去了解,可惜效率太慢,两人的关系又是靠妻子和小舅子在维系的,所以交谈来往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的,他若是跟她来往密切可就奇怪了。
唯一的一次深交,还是他被她警告的那次,也仅此一次,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他看到了那女人显露出的真面目对她感到了威胁的,那时候是他理亏的,处于劣势,更何况那女人说话尖锐,字字句句都往他心尖上戳让人难受,哪个字眼戳人最狠就怎么说,尤其还冷漠得让人彻骨,弄得他即使看起来不受影响想要表现得坦荡道貌岸然都难,棋逢对手他倒还不太担心,但他心里很清楚的是,那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单纯的女人并没有拿出底,也没向他耍什么心眼手段,一个用几年就能在IT界混得风生水起甚至称霸IT界的女人,她的底远比他想的要深,还是别招惹的好。
“她就这性格,别人不问,她就不说,不管自己有多优秀,但从来都不喜欢招摇炫耀,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长大了也不变。”郗蓁不知道丈夫对自己弟妹有多深的看法,只以为丈夫是感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正好谈到了,昔筵硕觉得是个好机会,于是抓住机会继续说:“那位汲老太爷之前怎么一直都没听你提过啊?应该也是一位非常受人敬重的长辈吧。”虽然他从来没听过,但是从交谈中也能感受得到,那位一定是个人物,甚至是让眼前的这位在B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周老也非常尊敬的人,那么也就是说,汲言的出身本就高,可他却从未听说过国内有汲家,这太令人不解了,按理说不应该才是。
而更令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当初他为了接近调查妻子时,得到的资料中也没有汲家,当时汲言还非常小又不常出门资料中没有她是正常的,可连汲家都没有真的不应该。
郗蓁并不知道丈夫的用意,只当是谈到了丈夫好奇,作为跟丈夫最亲密的人,丈夫是否了解的情况她也是最清楚的,解答道:“汲老也是一个军人,后来因伤提前退休了,但他对部队的贡献很大,也给后辈们留下了很大的影响,所以汲老虽然退休了,可在B市他的事长辈们一直都代代相传,他也非常受人敬重,连外公都要叫汲老一声老师的,二十几年前汲老去世了,慢慢的其他的长辈们也都相继去世了,提及汲老的人少了,记得他的人就更少了,所以你不知道。”汲老太爷本就低调,年迈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多人连他住在哪儿都不知道,只是传着他回老家养老去了,慢慢的,传言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少了,自然就被忘记了。
“原来是这样。”昔筵硕控制住神情不表现出另有用意的好奇,继续道:“汲老这么优秀,也难怪汲言会这么优秀了。”
“那丫头确实有几分她太爷爷的风采。”苍老的声音说道:“在他身边被他教导若是没有他半点影子才奇怪呢,现在那丫头的行事作风其实都很像她太爷爷,只能说是血浓于水。”
“难怪呢,可以看出汲老对她的教导十分用心。”昔筵硕并不问汲言为什么会是在汲老身边长大由汲老教导的,因为之前妻子大概有跟他提过几句汲父汲母让他不要在汲言面前说错话戳到她的痛处,虽然不是非常了解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清楚的。
想到这儿他在心中微微叹气,那女人心思城府极深,或许是有道理的,可,他也知道不仅如此,她的背后水太深了,根本查不到,他也不敢去查,那女人的底那么深,万一招惹上什么麻烦可就麻烦了,他可不会让自己的好奇心太过而搭上什么,利益得失这一点作为商人的他是不能允许的。
“确实对她用心,小小出生时他已经年迈,偌大一个将军府只有几个人很是孤单,因为年迈,已经很少会动气情绪有起伏了,但是却因为要照顾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又没照顾过,所以总是急得手忙脚乱,可他却很高兴,那几年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小小身上,知道自己快要没几年了,就趁着还在还能动的时候给那丫头做了很多东西,想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以弥补她没有父母的陪伴。”提起已故的老友周老并不觉得难受,只是想要回忆一番。
昔筵硕是第一次听到这位年迈的长辈提及他的老友,可以想象得到那位汲老太爷在他心中的分量。
而周老提起老友,虽然对故去的老友不悲痛了,但是难免会受到影响,棋也早就赢了,没有了想继续的心情。
郗父看着岳父大人佝偻的身影缓缓直立,不敢坐着立马跟着站起来:“爸,这棋还没下完呢。”
周老将手里准备要继续下的棋子丢回棋盒中,略显疲惫道:“畏畏缩缩的棋,下的没意思。”
“爸,您这说我棋技差用的词可真够狠的。”郗父心情很是复杂道,这被赤裸裸地被打击的心情别人是无法体会到的了,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看看你自己下的棋,你差还需要我说吗?”周老再说。
郗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棋,无法反驳,如若他是旁观者,早就做不到观棋不语了,棋确实是下得太过畏畏缩缩了,一点都没有军人之气。
“我还是等小小那丫头回来了跟她下吧,痛快些。”
周老缓慢的步伐慢慢往楼上的方向走去,苍老沉稳的声音也从众人耳后传来。
郗父的神色更吃瘪了,自己这位岳父大人,不管过了多少年这军人的耿直脾气是绝不会变的。
郗母则偷笑着,自己这丈夫,能让他这么吃瘪的,也就自己的父亲了。
一只小手拍拍郗父:“外公,不要难过。”
被外孙安慰,郗父觉得心情更憋屈了,他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要被外孙安慰的地步了,这可真是。
在岳父大人那边失去的面子,郗父决定在女婿身上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