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黎家的事,如此的轰动,他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只觉得是黎家的时候到了,可他也并没有庆幸自己的明智,因为自己的选择是经过分析判断的,却关注着,一是自然是想要引以为戒并且确实是非常大的事需要关注了解,二是自己不刻意地去打听有关妻子的消息,而以黎沐跟妻子的关系,觉得妻子应该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做点什么,只可惜妻子什么都没做,他却因为这样的关注而印象深刻地记住了黎沐那张跟妻子各有千秋的脸。
郗蓁则在心里狠狠地吐槽着,因为觉得这两人实在是太装了,虽然没有见过面,却彼此都认识,还来这一套,真是尴尬,更尴尬的是她都了解情况却还得陪他们演戏不戳破。
“你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客套寒暄过后,郗蓁将丈夫迎进门坐下给他倒水问。
昔筵硕为了想要能在今天过来而把工作的进度加快在上飞机前滴水未进,上了飞机后因为有些迫切和期待完全忘了自己滴水未进这件事所以依旧滴水未进,等到终于到了这里后看到妻子安心满足了于是用优雅的姿态喝了两杯水之后才回答:“安排好了。”
因为丈夫不紧不慢的姿态,郗蓁也没发现这些小细节,她关注的重点也不在这上面:“没骗我?”
“为什么要骗你?”昔筵硕反问,自然是安排好了他才会过来的,即使他非常想见妻子想飞奔过来也懂分寸知道也要先安排好所有的工作,不会跟刚刚谈恋爱坠入爱河的年轻男女一样撇下工作不管不顾。
这…碍于好友在,郗蓁没有回答,她总不能自恋地说是因为觉得他想要跟自己待在一起吧,那太自恋了,可不能说。
“跟爸妈说了吗?”郗蓁再问一个在意的问题。
“有。”即是出行,报备的事他自然也很有分寸做了。
“那爸妈什么反应?”郗蓁有些紧张。
“我早就不是个孩子了,人生也是我自己的,要去哪儿也该由我自己决定,他们一直以来都是知道就可以了的,所以你觉得他们应该是什么反应?”昔筵硕淡定回答,他的人生从来就不会由父母掌控,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这一点从未有过改变,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行事向来有分寸。
郗蓁不再接话,确实,从她认识这个男人开始,他的很多决定,会告知父母,但却只是告知,不是跟父母商量,也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他尊重父母不想让父母不知道担心他时刻在干嘛去哪儿了所以该跟父母说的事会说,可并不代表父母可以掌控他,这就是这男人与他父母之间相处的方式,让她觉得很是冷漠客套疏离,忽远忽近的,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因为昔筵硕的到来,周家自然是有一场家庭聚餐的,在部队里正监督其他人拉练的周其被一通命令式的电话给叫回家,正好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在这些琐事上,就把工作交给副手回去了。
郗母则是接到女儿的电话拉着因为最近公冶家的事情而愁眉不展的丈夫也回了娘家。
其乐融融的用餐之后,在晚辈面前颇有长辈风范的郗父在周老面前是女婿,自然是不敢造次说什么都恭敬顺从的。
想当年他来提亲求娶妻子时,那艰难的程度可谓称得上是过五关斩六将啊,那会儿只是觉得太艰难了,但倒也没有什么放弃的念头,因为是带着决心的,也大概能够理解,毕竟老司令就这一个女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交到别人的手上去。
直到他有了女儿后,才彻底明白岳父大人的感受,女儿还没满月,他就已经视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为仇人了。
到女儿成人并且到了婚嫁年龄带了个男人回来说要结婚时,当时他其实已经想开了,也算是开明,但女儿告知已孕之事,他气得拍桌子了,也拿棍子了,至今也没人知道的是他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姑娘不自爱,他是很开明的,成年人自己的行为就自己承担责任,他生气的是因为这样就没有为难女婿的这一过程了,这显得他这个当父亲的多窝囊?!以后女儿随便被欺负怎么办?!或者觉得她女儿的老子为人和善不需要害怕可以欺负她女儿怎么办?!种种原因让他很是火大,所以直到两人举办婚礼时,他的脸也一直是臭的,没给过女婿什么好脸色。
同样作为女婿的昔筵硕,此刻也放低了姿态对着长辈恭敬有礼,此刻他面前的,不仅仅只是岳父,还有岳父的岳父啊,想当初他一直不受岳父的待见,他也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伤害过妻子的事瞒不住,两人还未婚先孕肯定让军人世家传统观念的岳父更不满了,所以无话可说,也不辩解,下了决心就算是被拿着菜刀追着他也一定不退缩,所以区区的棍子算的了什么,当然最终他也没被打,只是在儿子出生之前一直不受岳父的待见,儿子出生后,他才被郗家彻底接受的,当初的艰难,他肯定不能再败坏好感的。
唯一还没成为别人女婿的周其悠然自得地很,完全不知道一群人心中各怀鬼胎,他此刻想着其他的重要事呢,根本没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虽然在想着重要事,可周其自然有注意到两个男人的拘谨,都大概能理解,毕竟他都知道这两个男人是怎么成为女婿的,自己大概十多年前也有经历过,只不过幸运的是他没有像他们被为难,因为要娶的人也是独生子女,从小被呵护般长大,所以他是做好了被为难的思想准备的,还请教了一些妙招,可连他自己都没料到居然会顺利得没有任何的过程,连旁敲侧击告诫的话都没有,出乎意料之外。
他也是在后来黎家出事后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被刁难的,因为黎父想尽快让黎沐嫁给他,然后让他庇护着,所以他才会如此顺利。
坐在另一旁休息聊天的四个女人关注着他们那边的动静,都偷笑着。
“妈,看到我爸这样,真难得啊。”郗蓁率先出声低声道。
“小昔不也一样。”郗母予以回击。
“我父亲已经不在了,否则可就真的有意思了。”周母也加入。
黎沐虽然没有可说的参与,但是却不影响她看戏偷笑。
郗蓁自然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置身事外了:“当初舅舅去你家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冷不防的一句提问弄得黎沐有些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