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初靠在丈夫怀里,心中的难受无法言喻:“你说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老天爷真是过分!”
“舅舅说了,那是她的宿命,无论我们接受与否,它都会发生,所以与其难受,不如向前看。”
当初刚知道这件事时,所有人都傻了,大脑空白根本不敢相信,可他们却又都是了解情况的,当年事发时也都十六岁了,对当时的情况记得相当清楚,把所有的细节一连起来,发现竟然是串起来完全吻合的,没有一个细节是能推翻的,他们不停地回忆过去,回忆当时的情形,只是想要推翻在汲言身体里有病毒的事实,可事实是没有一个细节能够推翻,他们只能接受那个令人悲痛的事实。
他还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们看到失明的汲言,一个个有多震惊,也记得听到他们的对话,一个个都受到了冲击微微张着唇像是窒息一般,后来离开医院后,一群男人进了咖啡厅坐下,面前的咖啡冒着热气,可他们谁也不看,谁也不喝,一个个都低着头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气氛低沉得就像是世界末日到来了,那一刻的心如刀绞,他们永远也忘不了。
“你能做得到向前看吗?”夏晴初问。
伍信斐没有回答,眼神变得浑浊。
不用他开口回答夏晴初已经知道了答案了:“你看,你做不到,连我跟汲言没你跟她那么熟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你。”她跟汲言的关系远没有他跟汲言亲,可她做不到对汲言的事接受,汲言太年轻了,也太优秀了,那种事,不该发生在她身上。
“无论我们做不做得到,那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也不想做到,可他无能为力去改变事实,他唯一能做的,唯有接受。
“remember他…你觉得他会怎么样?”夏晴初问得很迟疑。
“不知道。”
“你们不是兄弟吗?”
“可我不是他,我只知道他第一次守着昏迷不醒的小小时有多失魂落魄,也知道每一次小小一昏睡他有多慌神,可那一天若是真的来临时,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怎样会做出什么事。”他是真的不知道那男人会做出多疯狂的举动,他只知道依他对那男人的了解,他一定会做出很疯狂的事。
“她憋着这么大的不幸,居然十几年都一声不吭,肯定也因此受了不少的委屈,也是一声不吭,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可却这么有骨气,让人心疼又佩服还自叹不如,换了我绝对做不到,肯定会怨天尤人怨愤世道不公的。”一想到汲言那一身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自强不息的傲气夏晴初就打从心里地佩服,那个女人,太值得钦佩了,她连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伍信斐赞同道:“是啊,她确实是很坚强,让人很意外,不过她小的时候也挺坚强的,从来没有因为不被家里的在意哭闹过,也不爱哭闹,长大了会这么坚强也不让人觉得多意外,我倒是也能接受。让我意外的是她的优秀,她那会儿还太小,成天在家里窝着很多面都看不到也没机会表现出来,算不上太突出,只不过确实是挺聪明的,那围棋没几个人下得过她的,也贼得很,老是戏弄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又毒舌,常常一句话输出的伤害值就是暴击,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还因为她小又是个女孩子身为哥哥男人要有心胸不能跟她计较反击,只有被她气得牙痒痒跳脚的份。”
“她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小孩子了,你应该把对她记忆中的印象都翻页了,现在的她已经彻底改变了,你也该对她改观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闲暇时刻动歪念头捉弄你们的小丫头了,现在的她捉弄起人来,也不只是会让人气得牙痒痒跳脚的了,而是一不小心就被她给下套了,也不知道会被她怎么算计,更不知道她算计的结局会是什么,只知道她不再是儿戏也看不上捉弄你们取乐了,她那珍贵的大脑可不能浪费在你们身上了。”虽然她对少时的汲言了解并不多,也没见过多少次,只是从他们口中听过很多关于她的事,但那也只是听说而已,她更了解现在的汲言,从那群男人看汲言的眼神,她也看得出汲言的变化究竟有多大,可能是因为她对过去的汲言不甚了解所以对汲言现在的巨变并不觉得多奇怪,人都是会变的,她只是变成了最优秀的那个她。
莫名的伍信斐受到打击:“老婆,你最后一句话杀伤力可真大,果然是让你跟她待太久了,现在也跟着她变得毒舌了。”她们两个人没事有空就会一起出门逛街喝茶聊天的,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那丫头不愧是老师,教学示范感染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连他性情温柔娴淑不会轻易被带坏的老婆都被带坏了,可见那丫头的功力已经修炼得有多炉火纯青了,否则怎么能轻易而举地就把他老婆给带坏了。
夏晴初轻笑一声:“因为我有意偷师啊,她可厉害了,头脑又清晰,三言两语地就一语中的了,什么事都能看得清楚明白,而且攻击力还是十足的,你也说了她从小就毒舌总是把你们气得牙痒痒跳脚的了,我还觉得挺好的呢,她不像我们,虽然不幸,可活得潇洒肆意,根本不怕得罪人,不像我们为了社会交际什么的人前人后地阿谀奉承说话很注意担心一句话就会得罪人。”
“她对人也非常客套的,只不过是选择性的,你别以为她就不像我们,虽然她潇洒肆意,可她也像我们一样因为一句话思前想后担心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出了什么差池,她有很多时候立场比我们还要憋屈呢。”说到这儿伍信斐微微张了张口,最终没有继续说话,他本想说那丫头还得对着敌人想除掉她的人强颜欢笑比他们惨多了,可若是让她知道那丫头不仅命运不幸过得还那么水深火热,可不得担心坏了,汲言也交代过他们,说话得注意些千万别让人担心,尤其是家里感性的女人,差点他就祸从口出了,幸亏及时刹车了。
夏晴初没注意到丈夫欲言又止了,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继续说:“你也说了她是选择性的,不像我们,她起码能随心所欲,可我们不行啊,若是我们能混得跟她那么好就有底气了。”
伍信斐拆妻子台说:“不,老婆,你就算能混得跟她那么好也不会像她一样的,还是会对人客客气气的不想得罪人的。”以他对她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