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注意到汲言跺了跺脚也出声劝道:“你还是回去吧,这里真的太冷了。”一个不注意就着了凉,而她的身体就是会一个不注意。
“怎么回啊?估计对方已经察觉到我们发现他们了,可能又设伏等着我呢,现在跟大部队在一起我才是最安全的,他们总不会胆大包天到在这里对我下手。”如果真的是她所怀疑的那个人,她敢肯定,他警惕性那么高一定已经察觉到了,现在他一定急得在想对策,为了试探她一定千方百计,从U盘里的内容可以看出他有多心狠手辣,在她把跟踪的证据上交之前他下狠手的事也不是不会发生,在那之前,她还是时时刻刻跟他们待在一起最安全。
几个男人细想,这才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在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之前他们觉得军区里还是安全的,对方不会太胆大妄为,可知道了是谁之后就不一定了,现在他们在明,而敌人在暗,确实太危险了,还是让她跟他们待在一起时刻看着为好。
汲言看着他们,眼神很是嫌弃:“你当我爱跟你们待在这里呢?荒郊野外的,什么都没有。”在不知道那个盯着她的人是谁之前,她也是想过来看看然后回去的,可知道了之后,计划就得变更了。
过了没多久,连连打哈欠的汲言就撑不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担心她着凉,周其又去拿了一张厚一点的被子给她盖上。
深夜,有些心烦意乱,周其走出营帐外走到树底下点了根烟。
江湖看到跟了过去,问:“怎么还抽上烟了?是接人回来不顺利吗?”挺长时间没看到他抽烟了。
周其回:“不顺利我这会儿就不会在这里了。”
“那你是怎么了?”他没忘那段时间意志消沉抽烟酗酒的情形,让他一度以为眼前这个军中的骄傲会放纵得自己废了。
“事有些多,有些心烦意乱。”爱人和儿子他虽然接回来了,可是不够安定,还需要汲言替他暂时安抚住人,突然知道笪邵良的事,又给了他当头一棒,现在汲言的人身安全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他没一件事是能够处理好的,所以很心烦。
“慢慢解决就好,想急也急不来。”军人大多都雷厉风行比较容易急躁,跟在汲言身边时间久了,学的最多的就是沉住气耐心了,知道很多事都是不可能立马就解决需要时间,只不过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轮到他来开导上级。
“江湖,你……”话到嘴边,周其顿住了,在回来的路上,汲言叮嘱他那件事先不要在这儿说,以防隔墙有耳,差一点他就要忍不住说出来了,他实在是憋得慌,想要早点告诉他们心里才舒畅。
“什么?”江湖很敏锐,直觉地觉得应该是很重要的话。
“你相信小小吗?”周其还是忍住了。
江湖毫不犹豫地回答:“信啊,我跟着她的时间,比待在部队里的时间还要多,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她也毫无保留地什么都教我们,我怎么可能会不信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是绝对相信汲言的,十多年来,信任和默契的建立已经太过牢固,不会轻易被击溃。
“你对她的忠心,比部队还要忠诚啊。”周其感叹一句。
江湖以为周其是话里有话说:“这不是你要的吗?”当初下秘密任务之时,除了保证汲言的安全绝对服从汲言的话之外,还有就是要对她绝对信任,尽管是命令,但一开始除了章一之外他们都做不到,而现在,他们都做到了,可如今又说他们比部队还要忠于汲言,这又是什么话。
听出他的警惕心,周其说:“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他确实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圆自己说的话随口说到了这上面,还有就是真的感叹,因为他知道过去的汲言难以亲近沟通,一度地担心他们的相处会产生很多摩擦,却没想到,汲言现在这个凉薄寡淡的性情会这么得人心。
想到这儿他忽然又想,这几个人跟在汲言身边都那么多年了,比待在部队的时间都还要长,对她忠心耿耿,对他们来说,军人的信仰和使命感是在她身上的,令人欣慰的是,汲言从未用心中的悲愤去灌输改变过他们,教他们怎么当一个军人,守着他们的底线和原则,尽管他们有的时候也会像她一样没有规矩,可他们却是个真真正正的军人。
可如果汲言不在了呢?他不确定,也无法保证以后没有汲言这几个人还会不会留在部队里,这些年对他们来说,汲言是他们留在部队的动力和意义,是他们往前进的领导者,可如果一旦那个领导者不在了,整个人就会彻底失去原动力。
他们本就优秀,经过汲言的细细雕琢打磨,变得更优秀了,无论他们去哪一行做什么职业,他可以非常肯定地说他们一定是业界翘楚精英,以后汲言不在了,他真的无法确定他们还会不会继续留在部队里,对部队对国家来说,他们可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如果他们不在了,损失可就太大了。
“江湖,你有过退伍的想法吗?”想到这周其问了出来,再多的担忧也还是需要了解他们的个人想法才清楚。
江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说:“队长,我的家庭情况你是知道的,家里人一直反对我在特种部队服役你也是知道的,他们动用了很多关系想将我调离特种部队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一直跟家里反抗的事你更是清楚,可这两年来我家里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在这件事情上跟我纠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周其已经预感到了,但依旧是问:“为什么?”
周其没有迟疑地说出答案:“因为我承诺了以后会退伍。”本来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形影不离的人知道的,他也只在他们面前说过,但现在上级问了,他也不想隐瞒说谎,实话实说。
“你……”周其顿住,无法接受自己听到了什么。
“队长,我当初参军时只是跟家里人来说历练,他们也同意了,但是我没有全说实话,我是想要到特种部队的,后来我如愿地来了,我可以按规定不能对他们说我是在特种部队,可我也知道不可能永远瞒着他们,总有一天我家里人会知道的,就算不知道他们也不可能会允许我当一辈子的军人,我也不可能一直跟家里忤逆反抗。所以我给了自己和家里一个期限,等到时候到了,我自然会退伍了。”自己的人生,也按照他的想法他的意愿过过了,他也不想跟家里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