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母想到当时的情形,也理解了黎沐在处境那么艰难的情况下选择离开的决定,的确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无论对谁都没有坏处,可对他们来说,却是非常难过又无可奈何的,因为那就相当于和他们断绝所有。
郗远衷的脸色阴沉,他站起来冷冷地说:“汲言,你们真是好样的。”就甩手上楼去了书房。
郗母也因为这个消息受到不小的刺激而上了楼,只不过没进书房而是回了房间,她心情烦闷想要找个人聊天,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不愿打扰到任何人独自在唉声叹气着。
汲言看到两位长辈一前一后上楼后松了一口气脚有些瘫软跌落到身旁男人的身上。
Remember担心汲言会摔倒手快地扶住她:“怎么了?”
“吓死我了,刚刚我以为要被家法伺候了,郗叔郗姨气成那副模样,我还以为绝对逃不过被收拾的那一劫呢。”汲言一副大难不死的语气。
Remember很是气愤:“你又没错,凭什么要被迁怒被爸妈收拾,舅舅太过分了,肯定猜到了这情形才让你来说的。”让他的媳妇来替他受气,想想就觉得来气,他决定要打个电话骂一顿他那位过分的舅舅。
“他来说,估计郗叔直接拿棍子过来了,我先替他说至少能让郗叔郗姨有个心里准备,舅舅回来了肯定也少不了一顿责骂的,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虽然苦恼,但事已至此,躲一时也只能躲一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不如坦白从宽的好。
梁曦睿站起来问:“表姐,是不是很严重的事啊?”
汲言虚无地点头:“嗯,很严重。”
梁曦睿很好奇:“严重到什么程度?”居然能让她这么说,他真的是相当好奇。
汲言唉声叹气地回答:“可以让平静的B市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浪。”
梁曦睿惊得瞪大了双眼:“那个黎家有这么大的本事?”
汲言有气无力地回答:“可以撼动周家和郗家在B市的地位,你说呢?”
梁曦睿惊叹:“哇塞!那不就热闹了?!”
汲言浑身一震,沉下脸训斥:“热闹什么热闹?!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影响带来多大的麻烦?你还觉得热闹?!”她抬手打他:“我让你觉得热闹,你知不知道我们会面临什么吗?”她本来就因为这件事头疼得很,这小子居然还说这种没心没肺的话来气她。
梁曦睿躲着汲言的打:“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疼!别打了!那既然很严重那我们不参与就行了嘛,你别打我了!哥哥哥!你赶紧劝劝我表姐!”
汲言气不过,抬脚狠狠地踹他:“我让你再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这臭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胡说!你知不知道牵扯进黎家的事有多棘手?你又知不知道会给我们平静的生活带来多大的麻烦?”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头大了,这小子明明看到了刚刚的情形居然还这么不懂眼色,真是气死她了。
梁曦睿揉着被踹得很疼的小腿:“我不知道啊,平日里你又不让我知道太多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啊,你说你上手就算了,咋还上脚了呢?疼!”就说了一句话就遭到一顿痛斥还被打了,实在是太倒霉了。
Remember拉住汲言:“好了,别打了,他都这么大了还被你这么打,多不好看啊。你也是,刚刚明明都听到了我们说的话,大概也知道其中的原委不简单了,你还这么说,不是找打吗?”
汲言气得说不出话,坐下生闷气。
梁曦睿看准时机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一瞬间宽大的客厅只剩下了汲言和remember以及电视机的声音。
看到汲言这么苦恼remember也坐下贴心地安慰道:“别太担心了,爸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们只是一时被这个消息惊着了,让他们缓缓就好了,再说了,我们郗家也不是担不起事儿。”
汲言双手捂着头,情绪很是烦躁:“我有一种和当初一样把周家郗家又一次推入万丈深渊的感觉,你说我们这些晚辈咋那么不懂事啊?净是惹是生非闯祸让长辈们跟我们一起承担后果。”
Remember护妻心切地说:“这怎么能怪你呢?谁能料到当初还有一个孩子呢?祸都已经闯了,也只能共同面对去承担了。”
汲言陷入自责中:“当初也是我太大意了,要是能早点发现就好了。”想想还是她能力不足造成的,明明不准周其关心黎沐的事说自己会好好盯着的,却出了这么大的疏漏,她还是个女人,实在是太不该了,如果她能力再强一些能够更细心一点就好了。
“早点发现又能怎么样?你难道要让她把孩子打掉啊?”话说出口他才渐渐意识到以当时的情况以及汲言的做法不是不可能。
汲言毫不犹豫地回答:“以当时的处境来说,肯定是要打掉的啊。”
Remember有些惊愕于汲言的狠心无情:“虽然处境艰难,可那是一个小生命,你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残忍了?”就算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不需要有隐瞒客套,可听到她这么轻易地就说出口还是不免觉得她狠心残忍。
“就算残忍,可也不得不这么做,我们本就是在绝对的劣势当中,若是让人知道她怀了舅舅的孩子,可是雪上加霜,根本就由不得我们做选择,舅舅的前途和周家郗家,你会怎么选?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以后他们可以再要孩子,可舅舅的前途和周家郗家却不会有以后,所以如果当时被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残忍地让她打掉。”她本就绝情,也说不来什么好话,在狠与更狠的选择中,她当然要选择狠了,否则只有更狠的等着她。
Remember说她:“你这话要是被他们听见了指不定得多难受呢,要是让世儿听到了,肯定会很受伤。”光是被他听到就不免觉得她的狠心非比寻常了,让他们听到了,估计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你以为黎沐姐当初那么坚决地离开是为什么?她知道留下一定会被发现,随之就是保不住孩子了,所以在查清没有卷入黎家的事里不再被监视得以自由时能走就马上走了。舅舅虽然沉浸在得以和他们母子团聚的喜悦当中,可即使我不说他也有理智是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至于世儿,他在整件事中是最无辜的,可无辜的人都是要承担责任的,这个道理你也懂。你说我残忍说的话伤人,可这些问题都是不可逃避的,装作不知道不是天真地任人宰割吗?”汲言的言辞话锋都相当犀利,可每一句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