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以后她…你怎么想?”这件事,他一直不敢提更不敢和他们讨论,但憋着实在太过难受,他也迷茫地想听听他们的想法。
“先不说以后,我想的,是她能不能撑过这一次,不光她怕,我也很怕。”
从汲言昏迷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提心吊胆着,这么多天来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医生教授们天天给她做检查脸色都非常凝重。他也很怕汲言会挺不过这一次,如果再也没有了光明,他不知道汲言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风信子挺意外:“老马,你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呢。”看惯了他不着调的一面,忽然这么感性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赶紧收拾行李!别待会儿又被骂了。”
风信子甩着衣服认真了:“你敢对老子用这么嚣张的命令式口吻!”
殳驹原也拎着衣服甩着:“老子就是这么干了!怎么着?!”
……
两个男人最终还是被来看他们收拾好没有的汲言给骂了,因为整个房间一片狼藉,他们没有破坏房间的物品,只是互相把对方的衣服甩得到处都是。
汲言大怒命令他们:“十五分钟之内整理干净收拾好行李,要是耽误出发时间我就收拾你们!”
说完话甩手走人。
两个停战的男人在房间里手忙脚乱争分夺秒地收拾,因为时间来不及他们连衣服都没叠只全部塞到箱子里于14分57秒冲到楼下在抱臂等着的汲言面前立正。
汲言瞥了他们一眼:“出发。”
偏偏他们赶上春运最忙的时间在路上堵了很长时间,到机场时广播在提示提醒旅客尽快登机,正好还是他们三个的名字,挤过人群办理登机托运之后终于在最后一刻登上飞机。
坐下之后汲言冷漠地说:“要是没有那十五分钟也不用出现这么赶的情况了。”
两个男人低着头或是看向别处没有接话。
汲言继续冷漠地说:“时间就是金钱啊金钱。”
两个男人继续沉默,在这个时候接话的都是笨蛋。
飞机降落之后汲言意外地在拥挤地人流里看到伍信斐的身影,他在接机线外朝着汲言用力地招手。
汲言走过去低声说:“不是说不用来接我了吗?人那么多,万一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她明明在电话里再三拒绝了他们要来接机的好意,这万一要被认出来堵住了,怎么离开都是问题。
伍信斐揽着她离开涌动嘈杂的人流群:“没事,就我进来了,他们都在外面。”
到了外面,汲言看到他们又开她的车来接她,伍信斐又非常“客气”地提出送殳驹原和风信子,他们依然拒绝了,汲言嘴角微微抽搐,又上演了同样的戏码。
汲言打开车门看到坐在后座抿着唇的男人,动作没有呆滞停顿坐了进去,副驾驶座的梁曦睿特别高兴地转过身半趴在椅子上说:“表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当然会回来啊。”再不回来,都要被怀疑了吧。
Remember故意端着脸说:“工作处理好了吗?”
梁曦睿附和:“对啊对啊。”
在开车的伍信斐虽然没说话,但明显地也好奇,汲言微微笑了笑:“大致处理好了。”
梁曦睿因为汲言的回来,心情非常雀跃:“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还以为你赶不及回来了呢。”
“怎么会,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一路上梁曦睿都在和汲言说着她不在这些天发生的一些事,汲言一开始非常配合津津有味地听着,但是因为疲惫最终还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担心靠在门上的汲言睡得不舒服落枕remember扶着她靠在了自己肩上,梁曦睿也适时地止住了说话的声音。
到家之后remember小心地把汲言抱回房间,然后和梁曦睿一起帮汲言把行李给挂回她的衣帽间。
伍信斐凑热闹一起帮忙,看着remember娴熟的动作感叹:“你妈要看见这一幕,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甚觉扎心。”大明星remember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愿收拾,如今动手收拾了,是给喜欢的女人收拾,果然地位是不同的啊。
Remember因为汲言回家了心情愉悦没有和出言不逊的伍信斐计较,伍信斐自打无趣地指着几个透明袋装好的衣服:“这些不挂吗?”
“那些是要洗的。”
“……”这动起手来了就是不一样啊,了解的真不少。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怎么基本上全是正装啊?”
“她是去工作,当然要穿正装啊。”在之前他也和伍信斐问过同样的问题,汲言就是这么回答他的。
伍信斐下意识地说:“那看来她真的是去工作的。”
梁曦睿微微一愣,又立马恢复了正常。
Remember瞪他一眼,伍信斐才意识到自己自曝了他和remember在怀疑汲言的美国工作之行的真实性,他懊恼地想难道是因为甘杍柒的事情得到了解决所以松懈了吗?谁来堵住他这张闯祸的嘴啊。
梁曦睿一言不发地继续收拾着,之前他就有感觉remember对汲言不肯透露的工作内容在怀疑了,这并不奇怪,如果他是不知情的remember他也会怀疑的,汲言的说法对他们真的太过敷衍模糊了。
晚上吃过饭之后汲言告诉remember今年她需要去周家过年了。
虽然心中有着难过的失落,但remember也知道这是嫁为人妇的汲言需要遵循的。平常因为周其在海外,周老善解人意地担心周家的气氛规矩太过严肃而令汲言不自在准许各种节日不需要回去过,但一年的年末除夕夜这是不可能不回去的。
“那我舅舅回来吗?”
“回来。”
Remember转问梁曦睿:“你呢?”
梁曦睿下意识地看向汲言:“我…”他有和汲言去过几次周家,但说实话,给人一股肃然庄严的感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不像郗家,自在舒适。他也知道辈分不同,家庭氛围自然也有很大的差异,可他真的吃不消,但决定这件事的不是他。
汲言说:“你回郗家过。”
梁曦睿心中的沉石落下。
“还有件事,今年我要回一趟J市。”该通知的都一并通知了,省得又要解释一番。
“啊?”
“今年是我结婚的第一个年头,于情于理都要回去一趟,但你可以不用跟我回去。”接受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
梁曦睿像是下定决心般:“我和你一起回去。”
一直都是汲言为他承受着伤害,他现在或许还不能为汲言承受伤害和压力,但至少能分担给她一丝安慰。
“你回去干嘛?看我难堪啊?”
梁曦睿固执地说:“我就想跟你一起回去。”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