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中途休息十五分钟,有学生跑到教学楼外面回来手里多了一袋褐色的物体拿到讲台上双手递给坐着轻轻揉捏着小腿的女人:“seventeacher,hereyouare.”
汲言仰头看着这个五官深邃鼻梁高挺高大帅气的年轻白人大男孩手中拿着觉得违和的罗汉果:“AhThankyou.”
这些学生明明都和她同龄还有比她大上几岁的,关于称呼的问题她有和校方沟通过,校方认为教导人员无关年龄,并且不能因为年龄的问题而把礼节性忽略,该遵循的还得遵循。尽管如此,汲言还是偷偷地对他们说除了上课之外可以不必管她叫老师,可偏偏这群学生非常尊重她,即使是私底下,对她的称呼也还是老师,她也很无奈,最后也只能被迫接受了。
看到汲言要站起来,热情的白人男孩立马做出一个阻止的动作,十分认真地说:“Teacher,yousit.you'vebeenstandingforalongtime.”
汲言笑着接过,这段时间来上课的学生都有做一些非常暖心的举动,担心穿着单薄的她着凉给她端茶递水,课间休息时吃东西补充能量也会分一份给她,无关讨好献殷勤,只是简单的出于关心她的举动。
这一天的课程结束,学生们集体站起来整齐地对汲言道别说辛苦了,汲言也笑着回他们。
最后一天的课程结束时间比较早,汲言在课堂上和同学们解释了她这次的课程安排以及下学期不会来上课的事,学生们集体发出难过不舍的声音,但也非常感谢汲言此次授课的内容。
为了表达歉意,汲言告诉他们已经订了餐厅请他们吃饭。
有个学生问:“Teacher,willyoue?”
他们从来没有在学校食堂遇到过汲言,更别说一起吃饭了,所以还是很期待的。
汲言挂着笑容用话筒说:“Ofcourse.”
顿时教室中发出兴奋大叫的声音,有一些学生还用抛课本的方式表达着高兴,看到有的学生还想要抛电脑,汲言赶紧说:“Calmdown.calmdown.don'tbesoexcited.”
汲言和他们说了餐厅位置和时间之后就让他们都回去稍作休息了。
一散场殳驹原立马走上前给在收东西的汲言披上长至小腿的羽绒服:“能跟你这个传说中的人一起吃饭,他们会这么兴奋也难免。”
风信子不说话埋头收着汲言的东西。
汲言套上袖子拉上拉链顿时显得臃肿,覆盖了她穿上正装那副干练的白领模样:“你们天天跟我一起吃饭,怎么没看到你们有多兴奋?”
“那是因为…习惯了…”他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每天都在一起,的确是没有其他人感受到的距离感和期待值。
“对啊,所以我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人,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我只是跟他们没有走得太近他们不了解我罢了。”
想表达的原来是这个意思,殳驹原难得的正经脸:“但你的确是站在和他们不同的高度啊,令他们望尘莫及,看你的眼神啊,仰望又向往,还有崇拜。”
汲言玩味地打量着殳驹原:“我看你好像也对我评价挺高的,怎么,你也崇拜我?”
“我不否认,我对你的优秀确实也很向往,但我和他们不同的是,我不会甘愿只当一个崇拜者,我想要超越你。”
汲言淡淡地点头:“嗯,有志气。”
“老马,你怎么就那么自不量力呢?”
殳驹原:“……”刚刚他那一番豪言壮语就这么被风信子非常扎心地随意打击到了。
偏偏风信子更加扎心地说:“老马,真不是我打击你啊,除了体能和身手,你还有什么比她强?你电脑上的才能还是她启发的,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你咋就那么喜欢找虐呢?认清现实不好吗?”
殳驹原又气又无法反驳,只是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风信子你是不是男人有没有志向了?!”
风信子无视他追上和他们走出一段距离的汲言。
晚上会餐时汲言非常后悔她居然同意和这帮一个比一个精力旺盛的学生们聚餐,她这段时间其实每天都非常疲惫。尽管在来美国前已经备了一星期的课了,但课程非常多,只要上课就要上到晚上七八点,完了还要备下次的课程,休息不够休息不好,到后半段身心疲惫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本想着吃个饭就散了她能回去好好休息,结果这群学生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美国的餐厅又是比较开放式的,饭后各种娱乐弄得汲言一个头两个大,有学生过来邀请还是穿着正装的汲言一起跳舞。汲言笑着摇摇头让他们玩就好,然后暗暗瞪了一眼不知何时快速融入他们玩得非常欢快的殳驹原,这家伙去哪儿都能当自己家一样。
幸好这群学生还有良心知道她辛苦还对她有那么一丝敬畏之心不敢勉强她,非常听话地都不打扰她,让她在吵闹的空间中享有偏安一隅的悠闲片刻,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回国的前一天,汲言一直没有起床,殳驹原和风信子以为她和前两天一样太疲惫了睡懒觉恢复精力,直到发觉情况越来越不对劲,推开汲言卧室的门叫不醒她之后他们终于又一次手忙脚乱地陷入恐慌中。
把汲言送到驻美国的研究院基地之后殳驹原打电话给章一汇报情况。
接到电话的章一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保持冷静,他非常紧张地站起来无法控制情绪地对着电话说:“你说什么?!”
而众目睽睽之中,有remember和梁曦睿以及伍信斐,他们都盯着完全无法想象会有慌张一面的章一,下意识地都联想到能令他有那么大反应的人。
意识到他们的视线都盯着他,章一恢复正常的神色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而他们几个,视线一直追随着章一离开的背影。
“怎么回事?”
殳驹原心情非常低落:“不知道,毫无征兆,本来状态都很好,就在睡觉中忽然昏过去了。”
章一控制不住情绪地对着电话低声怒吼:“现在的药不是控制得很好吗?都这么长时间没事了。怎么可能一点征兆原因都没有?!你们怎么能那么疏忽大意?!”
殳驹原对于这件事的冲击大脑混成一团:“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章一顿了顿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继续说:“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吗?这两年是最紧要的关头,一旦熬不过去的话她就会……你难道不清楚吗?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
他已经急得失去了理智,责怪着没有责任的殳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