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小二忽然两眼冒光:“出海。”他又可惜地说:“本来想要凌晨四五点就去的看会不会遇上海豚,但是因为小小姐你还没醒就取消了计划。”他这么大还没看到过真的海豚呢,昨晚还在满心期待着,结果remember从汲言这边回去之后就说取笑今天早晨出海的计划,他当时还失落地问为什么,嵇之衡让他不要多嘴,他也就不问了。
汲言脸色微变有些慌张:“出…出海啊,那好啊…那好啊。”这忽然地给她当头一棒的惊吓,当真是大礼啊。
嵇小二指着汲言的手:“小小姐,你拿着水果刀要干什么?”
汲言动作有些僵硬:“我削个苹果。”
嵇小二指着某处:“那儿有。”
Remember叹气,走到她身旁握住她不安的手,拿走她手中的水果刀:“放心,没事,我们都在呢。”现在他除了能安慰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尽管她害怕,但他还是决定要带她去,他想能让她把心里对再次落水的恐惧感减少一些。
嵇之衡也安慰她:“我们会跟着你的。”
事实上汲言之前也不是没有去过有水的地方,她虽然还是害怕,但每一次都很小心,所以都没事。但上次又掉了一次水,让她又产生了对水浓重的恐惧抗拒感。
章一见不得汲言懊恼的样子:“你要是实在不想去,我留下来跟你。”
汲言下定决定:“去吧。”如若不去,想必那位甘小姐会觉得她还在介意那件事,她去了,才是真的已经原谅她了。上次是身边没人在才会发生的情况,这一次,身边全是关心保护她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汲言换上衣服和他们驾车到码头,她看着眼前称得上小型豪华游艇的船,也没看到其他的游客,她问:“这船怎么没人啊?”
伍信斐回答她:“哦,我们今天包了。”
汲言骂:“你们这几个败家爷们。”游艇本来一个人就贵,包了一天那花的就更加多了,虽然这些钱也不是出不起,但也没必要这么挥霍啊。
伍信斐冤枉地解释:“我们要是和其他游客一起,会被拍照的,我们到没什么,见惯不惯了,到时候指不定你还会被人不小心拍到给发网上去呢,那你愿意?”
汲言想一想,觉得有道理,她点点头:“也是。”
上船之前水手给每人发了一件救生衣,然后帮大家系上。汲言不太想让陌生人碰自己,她自己琢磨了一会儿,然后伸脖子偷看水手怎么系的,给自己系上她跑去教宋芳倩他们怎么系。
宋芳倩照着她教的果然系上了:“你怎么会的?”
汲言俏皮一笑:“我偷偷学了。”
Remember把她的行为尽收眼底,他拿着一件透明衣走过去,汲言问他:“你拿着雨衣干嘛?”
Remember打开雨衣:“来,把救生衣先脱下来,先穿上这个。”
汲言虽然不明,但还是听话地解开身上的救生衣:“穿这个干嘛?”本来她刚刚就已经被穿着飘逸旅游吊带裙的几个女人说穿得太随意了些,她又不是来旅游的,虽然也有带裙子,可也没带那样的啊,这再加个雨衣,连她都觉得太过随意了。
“待会儿浪大我担心溅到你身上弄湿你衣服。”他真正担心的是水溅到她身上了她会抵触,到时候又被吓到那就又让他头大了。
所有人上船之后殳驹原看到汲言被惊到:“我去,你这全副武装是什么个意思啊?”
汲言怒:“你管那么多干嘛?”她刚刚已经被水手笑了,现在又来一个取笑她的人,她真的是想骂人的心都有了,又不是她想丢人的。
因为船忽然地鸣笛启动出发,汲言过于紧张没站稳,晃了一秒给摔了,瞬间众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到发出声响的某处,汲言尴尬地跌坐在船上,remember赶紧把她扶起来,刚碰到她的手时,他脸色微微一变,只因汲言的手不仅冰凉还在轻微地颤抖。他把汲言抱起来拉到身旁坐下,他担心因为摇晃她又摔倒,揽着她:“小小,是不是太勉强你了?”
汲言摇摇头,她现在背后出了汗,可惜,是冷汗。
游艇前进了四十分钟左右,不常坐船的汲言开始有眩晕的反应,她面露难受地靠在remember肩上,觉得很想吐,其他人早跑到甲板上面欣赏美景吹海风去了,只剩下他们俩。
Remember犹豫着:“小小,上面空气会好一点,要不要上去?”
汲言是肯定不想去的,上去了,一望无际的海水,近距离和海水的接触,她肯定会被吓得腿软的。
Remember干脆不给她选择的权利,直接托着她往上面走,汲言是想反抗的,奈何此刻她完全不是对手,也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她,所以任由他摆布。
上面的人本来在享受着美丽的景色,看到上来的汲言脸色极差,甘杍柒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汲言无力地摇摇头,勉强地笑笑:“还好。”
“我有带晕船药,你要不要吃一颗?”
“我上船之前吃过了。”这种事她早就提前做了准备,可还是比不过这船的摇晃程度。
水手提议可以玩潜水冲浪快艇摩托车之类的海上运动。
汲言一上来就蹲在甲板上,根本没注意听,因为有专业人员在,其他人跃跃欲试,汲言对和她一起蹲着的remember说:“你不是一直想去潜水吗?你去吧。”
“我陪着你,让他们玩就好。”他把汲言扶到椅子上躺着。
汲言看向一直被殳驹原拖着一起玩的风信子:“你去吧,风信子会跟着我。”
Remember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汲言便继续说:“你没看风信子今天脸上的表情也有一些不自在和慌张吗?”
汲言这一提醒,remember倒是想起还真是,风信子上船的时候是被殳驹原给推上去的,就连上甲板的时候也是殳驹原硬拽的。他看着汲言,眼神中是询问。
汲言点点头:“嗯,他不会游泳,对这海自然也有害怕。”
“没看出来,他看着这么硬气的男人形象,想不到也有害怕的东西。”他对风信子的印象是一个迎头上的真男人来着。
汲言闭上眼:“是人就会有害怕的东西。”
Remember只听出了这句话的沉重,却不知道这句话的深意,他自认了解汲言,他也的确了解汲言,只不过,汲言现在有的时候喜欢隐藏自己了,有的时候一句话简单的话里面究竟有多少意思,他未必能读懂。
所以,他也不知道,汲言是经历了某些之后才开始学会了害怕,但也因为那些原因,她既害怕,却又不害怕,只因为害怕会让人不自觉地驻足,而她,不能停下,她有的是时间剩下的却也只是时间。